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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6638 长之对哲学发生了兴趣,简直是个奇迹。他才入清华时,他根本不承认哲学的存在,只有科学。现在对生物学感到厌倦(我想,大部分原因,是他干生物,他自己说,吃力也没有成绩,不相近),然而也可以证明他以前对哲学并不认识,只是无聊的prejudicially[41]攻击。前天他曾同我谈到这问题,他说他要转系——哲学系,今天果然转了。以前他只要谈到生物系,总是比别的系好,无论什么都好。现在刚转哲学系,于是哲学系又变得好了——我想,他的这种倾向是非常显著的。只要他认识的朋友,也不许别人说半句坏话,虽然那个朋友满是缺点,在别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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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6640 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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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6642 今天同星期四是我最怕的一天,因为有王Quincy[42]的课,上他的课,作抄写机,真比上吴可读的课都讨厌。过午中世纪文学,说下星期又要考,真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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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6644 读Keller。今天是只用一点钟(5—6)就预备完了,这也是新纪录,在图书馆里也的确比屋里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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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6646 晚上读Swinburne,Emma。焚烛读Hölderlin’s Leben[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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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6648 今天接到叔父的信,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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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6650 刚才我焚烛读Hölderlin——万籁俱寂,尘念全无,在摇曳的烛光中,一字字细读下去,真有白天万没有的乐趣。这还是第一次亲切地感到。以后我预备作的Hölderlin就打算全部在烛光里完成。每天在这时候读几页所喜欢读的书,将一天压迫全驱净了,然后再躺下大睡,这也是生平快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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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6652 夜十二时,记,摇曳烛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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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6654 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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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6656 早晨上课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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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6658 过午,午饭后在Herr王屋打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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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6660 体育后预备Keller,急急跑着去上德文。今天本定清华对中大赛球,因故不能举行,不然德文又有不上的可能,球瘾实在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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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6662 今天读《苦闷的象征》。以前也读过,大概因为难懂没读完,而且董秋芳先生在高中时还特别开了一班讲这书,我似乎也不大能了解,现在读起真觉得好,话的确应当这样说,中国只要有个白村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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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6664 因这本书而对精神分析学感到兴趣,大想明了一下。最近我自体验得到,无论读什么书,总给我很深的印象,而使我觉得自己太空虚了,空虚得有点儿可怜了。而且,我对任何问题都感到兴趣,兴趣的方面加多了,精力也愈觉得不够使——这或者也是很好的现象罢。今天Herr王同我说,瞿冰森托曹葆华[44]作一篇关于Galsworthy的文章,曹诗人不愿意作,转托他,他又转托我,我本来正作Hölderlin,不想应——然而终于应了。晚上大部分时间是用在读参考书上,结果是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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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6666 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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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6668 今天寄家信要五十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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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6670 头午只上了法文,别人一律大刷。在图书馆看关于Galsworthy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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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6672 忽然不见了借书证,我以为掉了呢,大贴布告,又因为急切想到书库去查书,同图书馆打了半天麻烦,才准许进去。结果找了几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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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6674 吃午饭时才知道借书证忘在Herr王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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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6676 过午仍在图书馆加油,一瞬间,已经到了晚饭的时候了——工作紧张的时候,真不觉时间的逝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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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6678 晚上预备法文。听Winter讲G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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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6680 今天工作顶紧张了。几年来没这样了,也颇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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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6682 二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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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6684 星期五,早晨仍然只上法文,别人一律大刷,仍然看关于Galsworthy的参考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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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6686 过午上体育,下来仍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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