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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半回家。买了一本新出的《文学》创刊号,还是以前文学研究会那般人包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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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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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十日也算上,对我太渺茫了,因为日记是十三日早晨记的,想了半天,只是想不起,一个个影子似的,捉不牢。不,根本就不能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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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记得读Hölderlin的Hyperion[147],就在这两天的一天开始的,而且还决心译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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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的过午同三哥游运动场,在谷丛里的墓碑前面,有一男一女,相背而坐,等我们买甜瓜回来了,仍然在同样的情况下。我们觉到奇怪,“秋”了他们一会,便追上去了,一追追到教场,无言分手,乃独追女人,追到司里街首一小门前,站有二三小妮,开口呼彼女曰“二姑”,彼女住足与谈,我们因不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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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时间大半都用在睡觉,看杂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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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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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仍在平凡呆板里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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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一叔预备回家,到了很晚很晚的夜里才开始收拾东西。我们替他收拾。我总觉得香妹的出嫁的赔送,是我的责任,然而没想到竟提前了。我的责任减却了,却减却不了我内心的矛盾的苦痛。在半夜里,东西收拾完,回屋睡觉的时候,我带着沉重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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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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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送走了一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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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牧来,谈了一天。这几天来谈访的范围,总出不了社会的黑暗和个人的将来怎样。今天也不例外。我常自己想,我把任何事情都看得太复杂了。其实复杂的还没看见。我以前只知道社会的复杂,然而这所谓“知道”只是直觉。现在听他谈起来,才真地认识了社会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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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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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长之来谈,谈了一天,吃西瓜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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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谈到的,范围极广,社会的黑暗也谈到了,使我更深的明了一层。我总觉得,只有同长之谈话的时候,才能听几句人话,几句“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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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以前曾提议出一个刊物——《创造与批评》,因故未果,我意回北平后就出,还想组织一个德国文学研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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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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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来,天气热极。终日蜷伏在地上,稍微一动,也会弄一身大汗。我感觉到。往年似乎没有这样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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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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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里仍然蜷卧在地上,门绝不敢出,这真是过的一种蛰伏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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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遇牧来,谈到十二点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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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对家庭种种方面总感到不满意。最初我以为我的命运,真算坏到家了,虽然还有些人在羡慕着我。但是又一看,我还没发现一个好命运的人。我的,也颇感自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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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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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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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读Hyperion,觉得非常好。拿抒情诗的笔法来写小说,他还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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