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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午饭,忽然看到窗外。早就想写一篇《窗外》,一直没动笔,今天忽然似乎灵感来了,于是写。脑筋里计划得非常好,但写出来却不成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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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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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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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文学季刊社请客,我本来不想去,长之劝我去,终于去了。同车者有林庚、俞平伯[28]、吴组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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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后,因为时间早,先到前门、劝业场一带走溜,十二点到撷英番菜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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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英济济,三山五岳的英雄好汉群居一堂,约百余人。北平文艺界知名之士差不多全到了,有的像理发匠,有的像流氓,有的像政客,有的像罪囚,有的东招西呼认识人,有的仰面朝天一个也不理,三三两两一小组,热烈地谈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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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会的我知道的有巴金、沈从文、郑振铎、靳以、沈樱、俞平伯、杨丙辰、梁宗岱、刘半农、徐玉诺、徐霞村、蹇先艾、孙伏园、瞿菊农、朱自清、容庚、刘廷芳、朱光潜、郭绍虞、台静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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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点散会,每人《文学季刊》一册。访露薇不遇。在市场遇长之,又再访之,直追至王姓家中,才找到他——四点半回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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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乏,脑海里老是晃动着这个会影子,那一个个的怪物都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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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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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文学批评》,看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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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又忽然穷起来。昨天进城的时候,只剩了一元六角钱,汽车洋车费用去了一元。我本不想进城,但终于去了,结果,带了仅余的六角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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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真急需用钱,稿纸要买,墨水要买。说起稿纸,更可怜。《黄昏》只抄了一页,就因为没了稿纸抄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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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家里要钱的信,只不见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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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急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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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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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把《文学批评》看完了。回屋来看信,结果没有,不禁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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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午从图书馆赶回来看信,仍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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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家里会有钱寄来,只是寄不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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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抄《黄昏》也无从抄起,心里颇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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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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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钱仍然没寄来。我真不行,为了这点小问题,竟有点糊涂,将来还能作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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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备文学批评,今年虽然只考三样,但考试总是个讨厌的事,预备起来,心里极不痛快。终于借了钱,买了一本稿纸,抄了半页《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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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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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始学期考试,我没有什么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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