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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同虎文、长之出去散步,昨夜谈话一直到下三点,所以有点乏,但天气实在太好了,也不觉怎样。出校北门沿圆明园北行,折而上铁路,随行随谈,又食橘子苹果,高兴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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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午仍在屋里闲扯。忽然谈到要组织一中德学会,以杨丙辰先生为首领,意想取中德文化协会而代之,三个人都高兴得跳起来了。以后又热烈地顺着这个会谈下去,想怎样办,怎样征求会员等等,三个人都高兴极了——我们自己又制造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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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之琳来,在长之屋谈话,陈梦家亦来,真有诗人的风趣,有点呆板,说话像戏台上的老旦。谈到熄灯以后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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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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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作什么有意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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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写几篇骂人的文章,也只想出了题目,写来恐怕不能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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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有个矛盾的心理,我一方面希望能再入一年研究院。入研究院我并不想念什么书,因为我觉得我的想从事的事业可以现在才开头,倘离开北平,就不容易继续下去。一方面我又希望真能回到济南作一作教员,对家庭固然好说,对看不起我的人,也还知道我能饿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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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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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来,天气非常温和。今天忽然下起雪来,而且很大,整整下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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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午同吴组缃、长之到郑振铎家里去玩。踏着雪,雪还在纷纷地下着,非常有意思。上下古今地谈了半天,在朦胧的暮色里我又踏着雪走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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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把《年》改了,抄好了,又看了一遍,觉得还不坏,预备明天送给叶公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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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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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以来,人变得更懒惰了,没有而且也仿佛不能作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因为一方面有许多功课要作。这是我自己的毛病,在讨厌的功课没有打发清以前,我是不愿意作什么事情的。再一方面,自己的心情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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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梁遇春译的《荡妇自传》(Moll Flanders)非常生硬僻涩,为什么这样同他的创作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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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自己》——怎样去作,在以前没有想到这个题目的时候,有时对自己忽然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但现在想起来,想《自己》的正是自己,结果一无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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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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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没作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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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清华对中大篮球赛,今天看女子篮球对崇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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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作一篇:“我怎样写起文章来”,骂人。这篇写出来,恐怕我自己还能满意,但不愿意发表。因为,我想,这种题目是成名的作家写的,我写了,一定有人要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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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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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记日记竟然忘记了。二月只有二十八天,写了二月二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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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晨我有个顶不高兴的事——施闳诰什么东西,随便乱翻我的稿纸。我的一九三四年的《新梦》,他竟然毫不知耻地看起来,真正岂有此理!每人都有几句不能对人说的话,他这种刺探人的阴私〈的〉劣根性竟能支使他作这样的事情!我认为是一种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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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来,不是作summary,就是作bibliography[47],我自己怀疑:为什么自己不能爬出这无聊的漩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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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张露薇不能妥协,我对他的批评是:俗,clumsy,不delicate,没有taste[48](你看他的外表,和穿的红的衣裳),胡吹海谤,没有公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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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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