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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作一篇:“我怎样写起文章来”,骂人。这篇写出来,恐怕我自己还能满意,但不愿意发表。因为,我想,这种题目是成名的作家写的,我写了,一定有人要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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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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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记日记竟然忘记了。二月只有二十八天,写了二月二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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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晨我有个顶不高兴的事——施闳诰什么东西,随便乱翻我的稿纸。我的一九三四年的《新梦》,他竟然毫不知耻地看起来,真正岂有此理!每人都有几句不能对人说的话,他这种刺探人的阴私〈的〉劣根性竟能支使他作这样的事情!我认为是一种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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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来,不是作summary,就是作bibliography[47],我自己怀疑:为什么自己不能爬出这无聊的漩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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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张露薇不能妥协,我对他的批评是:俗,clumsy,不delicate,没有taste[48](你看他的外表,和穿的红的衣裳),胡吹海谤,没有公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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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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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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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到露薇处。同长之我们三人谈了半天关于《文学评论》(我们几个人办的)的事情。关于特别撰搞人、编辑各方面的事情都谈到了,不过唯一问题,就是出版处。我们拿不出钱来,只好等看郑振铎交涉得如何——不过,我想,我们现在还在吹着肥皂泡。不过这泡却吹得很大。我们想把它作为中德学会的鼓吹机关,有一鸣惊人的气概。但是这泡能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我们现在还不敢说。无论怎样,年轻人多吹几次肥皂泡,而且还是大的,总归是不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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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鞋,取相片后,四点半回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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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内访杨大师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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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来,又作bibliography,无聊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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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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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盼着上海《申报》,看《文艺月刊》的广告,我的《黄昏》登出了没有,但不知为什么《文艺月刊》却没登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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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又把十八世纪的reading report作完了一个,终日弄这些无聊的东西,真有点儿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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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来,因为无聊的功课太多,心情不能舒缓下来,文章一篇也不能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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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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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钻到书库里去干bibliography,终于交上了,又去了一条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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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作论文,真是“论”无可“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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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又作了一晚上,作了一半。听别人说,毕业论文最少要作二十页。说实话,我真写不了二十页,但又不能不勉为其难,只好硬着头皮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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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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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日记老觉得没什么可记——平板单调的功课,我不愿意往上写。真写也真无聊,又不能写什么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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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沈从文给长之的信,里面谈到我评《夜会》的文章,很不满意。这使我很难过,倘若别人这样写,我一定骂他。但沈从文则不然。我赶快写给他一封长信,对我这篇文章的写成,有所辩解,我不希望我所崇敬的人对我有丝毫的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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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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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始写《我怎样写起文章来》,觉得还满意。还没写完,写来恐怕一定很长,因为牵掣的事情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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