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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天气实在比济南凉爽,每天饭后到校外一走,实有无穷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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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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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八时进城,长之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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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到大成印刷厂看印的《文学评论》,后到琉璃厂看书。因为要教书,事前不能不预备点材料。访峻岑,他今天就要离开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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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曦晨、之琳皆未遇,暴日晒背,热不可当,六时回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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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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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读完《陶庵梦忆》,明人小品实有不可及者,张宗子文章尤其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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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午读《近代散文钞》,有几篇写得真好,叹观止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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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同长之、蒋豫图在王静安纪念碑后亭上吃西瓜,萤火熠熠自草丛中出,忽明忽灭,忽多忽少,忽远忽近,真奇景也。杜诗“忽乱檐前星宿稀”,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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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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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在图书馆读《梦忆》自序及《西湖七月半》,查《辞源》、《康熙字典》,颇为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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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午又按照郑《文学史》把应当选的文章抄了抄,总是个很讨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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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当教习,谈话多为教习事,自己觉得可笑。现在自己来当,脑筋里所想的无一而非教习事,不更滑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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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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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在图书馆里读《琅嬛诗序》和其他几篇张宗子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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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同长之、明哲、蒋豫图在我屋里打牌,一直打到十二点,颇为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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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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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始写一篇文章《红》。一开头,文思竟显得意外的艰涩。难道一个多月没写文章,就觉得生疏了吗?我又感到写文章的痛苦,浑身又发冷,又发热,将来非拿写文章作个题目写篇东西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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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午打网球,晚上又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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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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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说,写东西就怕不开头,一开头,想停都停不下——一早起来,心里先想着没有写完的文章,于是提笔就写。我写东西总有个毛病:写到不痛快的时候,要停笔想一想,写到痛快的时候,又想,这么痛快的东西还能一气写完么?自己又要慢慢尝这痛快的滋味,于是又停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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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午仍然继续写,始终不算很顺利,自己并没敢想就写完,然而终于在晚饭前写完了,心里之痛快不能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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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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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红》看了一遍,觉得还不坏,不知道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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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午打网球,我现对网球忽然发生极大的兴趣,我觉得其中有不可言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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