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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曾在大排档里见过马云的老乡，曾这样描述他当时见到的马云：喝得醉醺醺的，手舞足蹈地和一大帮人神侃、瞎聊，一点也没有杭州男人安静、稳重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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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一个朋友跟马云说起此事，让他注意一下自己的“仪表”，好歹也是个总经理，马云却毫不在意地说：“我有一副天生的好口才，为什么不能在大街上宣传我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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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黄页的第一个付费客户，是杭州的一个四星级宾馆——望湖宾馆。当时的望湖宾馆，其老板正是马云的朋友，所谓“商道即人道”，这也是马云一直信奉的商业信条。为了做成这个单子，马云是跑断了腿，说破了嘴，好说歹说，人家总算买了马云这个面子，终于同意签了这个单子，数额是2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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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黄页的第一任总策划，是此时正在浙江大学任教的俞晓鸿，俞老师至今还记得拿到中国黄页第二笔网站收入时的情景。当时，他们要做的客户是一家主要生产衬衫等真丝服装的杭州本地民营企业——雅士达公司。俗话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经过马云等人一连数日不知疲倦地奔波，雅士达公司终于签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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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烈日当空的中午，俞晓鸿带着马云的夫人张瑛，踩着自行车，准备去这家公司收钱。那2万元，是黄页第一笔名副其实的网站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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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晓鸿和张瑛大汗淋漓到了雅士达公司，却遇到一个大难题，对方的财务问他们：“这付给你们的支票上该如何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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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难住了俞、张二人，财务见他们不懂，便跑去找他们老板。有意思的是，老板竟也不知该如何开这张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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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时的杭州，大部分人连“网页设计费”是什么都搞不清楚，有人甚至将其与装修设计混为一谈。至于“网页设计费”这样的说法，更是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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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雅士达的那名财务突然灵机一动，跟老板提议：“要不咱们就开成‘咨询费’得了，反正他们公司也是搞咨询服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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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议一出，双方一拍即合，众人皆称“好”。于是，黄页历史上的第二笔网站收入，便以“咨询费”的名义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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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即使是区区2万元，马云的中国黄页最多也只能拿到8000元的“咨询费”，大头儿还是被“坐收渔翁之利”的美国公司剥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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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多方努力，笔者最后找到了这张1995年由中国黄页做的网页。在今天看来，它简直太普通了，普通到丑陋的程度。但是，这张网页的意义绝不仅仅在页面是好看还是丑陋的层面上。而那区区2万元，相比今天阿里巴巴每天“纳税100万”的业绩，简直是九牛一毛，但这是中国黄页第一笔真正意义上的网站收入。最重要的是，这是中国黄页自成立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业务突破，也第一次向公司3个创始人证明马云臆想出来的这个史无前例的商业模式是“有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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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次，为了做成当地一家企业的生意，马云一连跑了5趟。但这家企业的老板总是怀疑电子商务是个“骗鬼的东西”。为了说服他，马云为这位老板收集了大量有关电子商务的资料，一遍又一遍地向他介绍和讲解电子商务这种崭新的商业模式，并告诉他“在网上作广告比在其他媒体上作广告有更广泛的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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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任凭马云费尽口舌，这位老板还是将信将疑。面对这块难啃的“骨头”，马云依然没有放弃，临走的时候，他要了一份该企业的宣传材料。数日以后，他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又杀了回来。当这位老板看到了电脑上清晰显示着自己企业的网页时，终于“无奈”地开出了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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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创时期的每一笔业务几乎都是如此艰难。随后，马云又艰难地陆续敲开了钱江律师事务所、杭州第二电视机厂等单位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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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骗子”与被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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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海的第一天开始，马云就注定会被舆论和业界相继冠以“疯子”“骗子”“狂人”之名。“疯子”之名，是最早出现的，始于那次“我要做Internet”的“24人大会”上；“狂人”之名，还要再往后延迟数年之久；“骗子”之名，正是始于推销互联网和黄页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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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黄页草创时期的前4个多月里，也就是1995年4—8月，马云面临一个非常尴尬的难题：他要向人们兜售的，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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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互联网这个新鲜事物刚刚传入中国的早期，人们到底对它了解多少？为了解释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先看一个当时行业内广为流传的笑话：一个互联网公司的销售人员到一家公司去推销业务，找到了公司的两位老总，并给他们讲了一大堆互联网、电子邮箱方面的知识。一位老总听了半天似懂非懂，便问道：“你们说了做网站页面的正面，我想看看这反面有什么东西。”另外一个老总也疑惑地说：“你说我可以有三个邮箱，那我把一个邮箱放在办公室，一个放在家里，还有一个往哪里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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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互联网早期在中国的困局，除了专业的从业人员，门外汉几乎就是“网盲”。事实上，在马云创立黄页的1995年，也没有多少从业人员，在杭州，他是第一个吃螃蟹的，甚至比远在北京的张树新还早两个月，可谓是“前无古人”。当然，历史总是富有戏剧性：马云和张树新既是最早的开创者，也是最早的出局者。出局的原因很简单——生不逢时，只不过马云的生命力更旺盛，而“张女侠”却从此淡出网络“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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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Internet到底是什么的问题，普通百姓不理解倒也无妨，但最关键的问题是——商人、企业的老板也不理解。而马云又恰恰把互联网当做一个生意来做，把推销Internet当做义乌、慈溪的小商品一样来卖。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顾客会轻易为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买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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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仅凭着几份美国寄来的打印纸和一个越洋电话，马云并不能让所有的客户信服。于是，很多人都怀疑马云是个骗子。他们认为，这些打印纸上的东西，仅仅是马云自己在电脑上制作出来的，根本不在他所描述的Internet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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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即便是在杭州望湖宾馆、杭州电视机二厂等单位成了中国黄页的第一批客户之后，他们对马云和他宣传的互联网还是持怀疑的态度。当时，马云把这些单位免费搬上网以后，效果还是很明显的，而且这些客户不久以后就收到了来自国外的电话或传真询问。然而，由于他们不能亲眼所见，看到自己的企业在互联网上，所以他们不认为这些来自国外的传真、电话与黄页的宣传推广有必然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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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还发生过一件颇有“文字狱”色彩的事情，让马云感到哭笑不得。当时，为了照顾国人英文水平的参差不齐，从一开始他就把Internet直接翻译成了一个中文名字——“因特耐特”，尽管老土了些，倒也算地地道道。结果，在一次外出游说时，居然有人警惕地问他：“你说的‘因特耐特’，跟《国际歌》里的英特耐雄奈尔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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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马云是真诚的，在老老实实做生意，在不辞劳苦地义务宣传互联网，但他还是不能被人理解，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被人当成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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