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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云实在不想突然改变计划,况且,大家也都在旁边等着他,登机时刻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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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郑重地告诉孙正义:“孙先生,真的没时间了,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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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孙正义更强硬:“我再说一遍,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你马上把机票退了,快来见我,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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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孙正义的作风,有时很专权,有时很独裁,有时颇有军人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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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马云妥协了。不过,不是因为孙正义后面那句近乎“立刻、现在、马上”式的命令,而是前面那句“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马云隐约感到,也许会有某种“意外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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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应了,对随行的人说:“回去见见他也无妨。”就像三年前那次北京会面一样,只不过是换了个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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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孙正义的“强硬”要求下,已经走到机场的马云一行人被迫退了机票,又回到了城里,去会见他们的日本“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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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软银总部的总裁办公室,面带笑容的孙正义迎面而来:“马云,你们和eBay的平台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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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开场白,正是马云冥冥之中期盼的“意外的惊喜”。比起当年那次“经典的6分钟”,这次会面的确少了些“罗曼蒂克”的味道,但孙正义的开场白仍然为这次会面增添了一层戏剧性的色彩,因为马云到日本也是来考察这个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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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孙正义给马云详细介绍了自己昔日的“手下败将”——eBay“兵败日本”的全过程。按照孙正义的看法,eBay在全球的气焰可谓不可一世,大家都认为它是不可战胜的,但是雅虎日本公司进军日本的C2C市场时,在同eBay正面交锋的过程中,拿下了日本高达70%的市场份额。因此,孙正义有理由相信,既然他在日本可以战胜eBay,在中国也可以战胜它。因为他发现,eBay在亚洲的经营手段和市场存在着相当程度的水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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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所见略同,马云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回国以后,马云经常把这个“意外的惊喜”与当年那出“经典6分钟”相提并论,“这一切太巧合了,巧得我们俩都瞠目结舌”,马云眨着小眼睛,用一种在肥皂剧中常见的表达方式进一步描述道,“真的,它真的就这样发生了,It's mag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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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Jack,你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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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年初的一天,阿里巴巴总部里像往常一样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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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云突然找到当时的投资部经理孙彤宇,神秘兮兮地说:“如果我们打算投资做一个像eBay那样的C2C网站,你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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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彤宇何许人?他是阿里巴巴第一女将彭蕾的丈夫,也是后来赫赫有名的淘宝网的首任掌门人。孙彤宇认识马云时,还是在1995年,那时他还在广告公司上班,而广告正是他的专业。后来,孙彤宇一直在销售一线冲锋陷阵,再后来,到了2002年年底,他又被马云调到所谓的投资部当经理。之所以要贯以“所谓”二字来修饰,理由是显而易见的,投资部成立时,除了孙彤宇这个既当将又当兵的光杆司令之外,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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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孙彤宇始料不及的是,他这个光杆司令刚当了几天,马云现在突然问他对C2C网站的看法。而实际上,他一直对销售、市场这些业务更熟悉,至于什么C2C、B2C的概念,他确实很少研究过。不过,既然被马云问到了,他还是需要回去钻研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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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研究不要紧,孙彤宇顿时感觉“心里又开始长草,怪痒痒的”。他觉得这一个项目也很有意思,又很符合自己的兴趣,因为他自己“一向对面对消费者的行业比面对企业的行业更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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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这一次“长草”,也仅仅只是心里痒痒,不像原先那样动不动就去找马云“要政策”。何况,他自己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了投资部,却什么都还没做,又怎么好意思就“扔下芝麻去抱西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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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是这么说,但孙彤宇本人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向往。而且后来马云又接连找他谈了几次,于是,孙彤宇心里开始盘算,列出几个可能人物和自己对比,最终发现,由自己来做C2C业务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因为我在投资部,一个项目也没有,当时属于走得开的人。其他在要害部门任职的同事,抽开几个月做其他项目,对于公司来说,有点伤筋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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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彤宇的分析很正确,很快,他就被马云告知:投资部被公司撤销。于是,他就成了C2C项目的领航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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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孙彤宇算是被马云“拿下”了,接下来要说服的一员大将也是个关键人物——CTO吴炯。说实话,纵观吴炯加入阿里巴巴以来的作风,笔者一直以为他是个非常务实、踏实的技术专家、工程师,这也是一个技术人员最宝贵的品质。但是,几乎所有一流的技术天才在潜意识中都可能走入一个误区:因谨慎而走向保守,因务实而丧失冒险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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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马云把这个听起来有些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决定告诉吴炯时,后者说出了一句日后让马云作为“反面教材”反复引用并引以为豪的经典语句:“Jack,你疯了吗?你这样做会害了公司,我在雅虎跟eBay交锋了那么多年,输得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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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时的马云管不了那么多,他更愿意相信孙正义的说法——“既然eBay在日本可以被雅虎战胜,在中国同样也可能被另一家C2C公司攻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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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到最后马云还是说服了所有的高管,无论他们心中是否真正理解这样的决定,大家都决定再去冒一次险,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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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强大的对手,胜负谁也没底,他们只知道面前有一个高山需要翻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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