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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公共事务的讨论应当不受抑制、充满活力并广泛公开。它很可能包含了对政府官员的激烈、刻薄甚至尖锐的攻击。公民履行批评官员的职责,如同官员恪尽管理社会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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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自由辩论中错误在所难免,如果自由要找到赖以生存的呼吸空间,就必须保护错误的意见。只有让意见与意见较量,用理性激发理性,真理才能在流通的言论市场上得到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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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美国参众两院通过《信息自由法》,要求政府部门公开信息。约翰逊总统一拖再拖,最后极不情愿地签署了法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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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技术的发展消除了交流中的滞碍,抹平了传播学里的“知沟”,信息传播的效率一日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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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之而来的是“信息疲劳”。即“因为暴露在过量信息当中而导致的漠然、冷淡或心力交瘁,尤其指由于试图从媒体或工作中吸收过量信息而引致的压力”(《信息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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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难以在信息爆炸的互联网上找到一条独立思考的路径,更多的是成为情绪的奴隶、偏见的附庸。人性的丑恶被空前放大,但这激起的不是悔改与反思,而是更多的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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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仍有重返古拉格群岛的危险,奥威尔对信息被集权政府垄断的担忧并非多虑。但与此同时,赫胥黎在《美丽新世界》中描绘的更加恐怖的画面正鳞次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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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有人禁书,因为没人看书;不再有人隐瞒真相,因为没人关心真相;不再有人控制言论,因为大众早就在浩如烟海的信息里失去方向,麻木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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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如波兹曼在《娱乐至死》里呈现的那样:被广告和软文淹没,把思考防线拱手相让的人类贪婪地吸食着精神鸦片,宛若《梦之安魂曲》里的老太太,整日抱着电视,不辨真假,安静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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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是现实世界的隐喻。普通人对世界的认知,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其所接触的媒体。因此,电视出现后,总统没有了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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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像宋代思想家张载区分“闻见之知”和“德性之知”一样,知识与智慧有着本质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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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孔子号称“韦编三绝”,也早已赶不上现代人的阅读量。而即使把春秋时全天下的竹简搜罗到一起,也没有微博一天的信息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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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六祖惠能不识字,你能说他没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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诵经三千部,曹溪一句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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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知识是做加法,看到事物的不同,那智慧恰恰相反,通过去除盖在真相上面的东西,看清事物的本质和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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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都生活在求不得的痛苦之中。酒桌上、手机里,每天都听到、看见无数与己无关却使焦虑成倍放大的垃圾信息,却没想过其实远离喧嚣,才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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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从互联网到移动互联网,人的目光开始从关注外界到回归自我、回归内心。无论社交工具还是新闻客户端,移动互联时代,举凡成功的产品都有一个特点,即把最有价值的信息推送给最需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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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盛和夫认为,真理的布是由一根线编织出来的。找到线头,追本溯源,从洋务运动的变器物到新文化运动的变思想,构建互联网思维的哲学基础,是时代的题中应有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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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写作《顾准传》的过程中我意识到,重塑社会价值观,不能依赖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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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中国史,就是一部“道统”被“治统”打压、利用、欺骗和强奸的血泪史。从来都是权力选择思想,而非思想获取权力。无论激进还是保守,德治还是法治,刘歆还是朱熹,任何一种思想,一旦走入专制权力,几乎都会变成同一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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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观之,孔子其实是没有权力的王莽,王莽则是得到权力的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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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顾准反思道:“革命家最初都是民主主义者。可是,如果革命家树立了一个终极目的,而且内心里相信这个终极目的,那么,他就不惜为了达到这个终极目的而牺牲民主,实行专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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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鲁迅在演讲中发问:“娜拉出走以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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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如火如荼的共产主义运动正是破门而出的娜拉,其无远弗届的能量甚至感召了美国牧师吉姆·琼斯,成立了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宣扬社会和种族平等的人民圣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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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种族歧视还很严重的60年代,琼斯接济贫民,帮扶黑人,打造了一个守望相助的进步团体。但随着威望日涨,野心愈大,他开始游走在法律的边缘,甚至控制教徒人身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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