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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上下要求抗日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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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朴(1902—1946)主编的《读书月报》、邹韬奋(1895—1944)主编的《生活周刊》不遗余力地推介马克思主义,宣传抗日救亡。而一本由犹太人主办的英文刊物《中国论坛》,更是孜孜不倦地介绍苏区和红军的状况,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热血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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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就包括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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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想去寻找传闻中的共产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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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寻找主流社会眼中的“共匪”比寻找失落的亚特兰蒂斯还困难,顾准约上三哥陈怀德,把上海翻遍了,也不见共产党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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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焦灼间,逝友夏星寿的哥哥夏增寿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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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增寿是南京一家无线电台的职员,早已秘密加入共产党。不久前,因党组织被破坏而下狱,放出来后和组织失去了联系,便跑到大上海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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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准像捡到宝一样,天天往夏增寿家跑,向他了解共产党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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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夏增寿在自学经济学,便借机同顾准进行了广泛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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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陈怀德与几个立信的同事也被吸引进来。热血青年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评论,最后达成共识:欲消灭压迫与剥削,铲除贫穷和愚昧,只有跟着中国唯一的希望共产党走,投身于革命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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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此别无他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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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热血青年们建立了自己的“革命根据地”——顾准家的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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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天两头举行集会,议论时政,研究马列主义,交流思想,探讨中国革命的重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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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经众人商议,该“非法组织”被命名为“进社”,以示追求进步,并推举顾准为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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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夏来,进社发展到28人,终于引起中共在上海设立的“远东反帝反战同盟中国分会”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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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严格考察,党组织正式宣布同进社建立上下级领导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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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工作便利,顾准将进社的秘密活动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思想开明的顾庆莲表示无条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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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顾准把进社的印刷机关设在家里,开足马力油印“非法”刊物——《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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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正当同志们热火朝天地刻钢版、印材料,一辆警车呼啸而来。在外望风的顾庆莲吓得收起马扎就往里跑,向众人报信后又担负起毁灭证据的重任。为烧得快而彻底,她在灶里添了过量的柴,竟把一口大铁锅的锅底烧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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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难怪老太太会紧张过度,由于此时中共正执行王明的冒险主义路线,激进盲动,驻上海的中共江苏省委连续遭到破坏,陈赓、陶铸等大批高级干部相继被捕,政治局势万分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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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严峻形势下,顾准仍冒着40度的高温,印发抗日传单和宣传共产主义革命的“非法”出版物,确属顶风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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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经过全面修订的《银行会计》正式定稿,准备出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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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序伦提出把这本书并入“立信会计丛书”,由商务印书馆出版发行,而且还霸气外露地表示,顾准是立信的职员,按老规矩,《银行会计》的所有版税都要归入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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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原作者,唯一的报酬只是立信以分红的方式支付给他的800元现金,远远低于版税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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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准不服,当众和潘序伦大吵了一架,斥责老板待他刻薄。潘序伦反唇相讥道:“我比你老子对你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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