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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漫长的冬季恋歌,顾准终于在南市的一间出租屋里迎娶了汪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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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非常简单,连双方家长都没通知,只是请了一些关系密切的革命同志来闹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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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亲自下厨,烧了几道拿手好菜。在美酒与众人的歌声中,顾准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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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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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卫会蓬勃发展,相继建立了华南分会(负责人叶挺)、北平分会(负责人周小舟),顾准因表现突出,经宋庆龄批准,正式担任武卫会上海市分会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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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在林里夫的介绍下,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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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后,当顾准回想起那天在党旗下所立的誓言——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生时,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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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中共最艰难的一段时光。红军被打得节节败退,在长征的路上历尽千辛万苦。所有驻上海的中共组织,全部同中央失去联系。截至抗战爆发,上海仅存的共产党员不足2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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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险峻的情势反倒激起了顾准的革命热情。他把在书店当伙计的六弟陈敏之拉了进来,同他一起写稿、排版、宣传,筚路蓝缕,不舍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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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你会问:为什么在如此艰难的局势下,顾准却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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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他打入了敌人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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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办《会计季刊》时,顾准便向中国银行总账室的主任刘攻芸(1900—1973,后任国民政府财政部长)约过稿。《银行会计》出版后,刘攻芸觉得人才难得,一直想把顾准挖过来协助自己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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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通过潘序伦联系到了心目中的千里马,并开出了令人难以拒绝的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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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银行是国家银行,直接归宋子文领导,对想走仕途的人而言,可谓终南捷径。于是,夜间忙革命工作,白天挎着皮包大摇大摆地走进中国银行16层的大楼上班,成了顾准日复一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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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准的算盘是:以这样一份颇为官方的工作掩人耳目,有利于搞地下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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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攻芸给顾准安排的任务是核对全国几百个分行汇来的账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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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是一项烦琐而乏味的工作,但顾准处理起来易如反掌、精准高效,惹得刘攻芸心花怒放,对顾准佩服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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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之余,顾准见缝插针地套刘处长的话,收集情报。由于按国民党的宣传,共产党都是一帮吃不起饭的穷鬼,因此,对顾准这样一个才华出众的社会名流,刘攻芸打死也没料到竟然也是个“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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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生活很快又被打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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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张闻天(1900—1976)在长征途中派陈云(1905—1995)和潘汉年(1906—1977)回上海重建党组织,结果两人刚到上海,国民政府便抄了党组织的老巢,在沪的共产党人纷纷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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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里夫跑来通知顾准,让他赶紧辞去中行的工作,并暂停一切政治活动,蛰伏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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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准的辞职信刚递上去,刘攻芸的说客便纷至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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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共产党员。顾准去意已决,无法挽留,刘攻芸只好摇头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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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老板鱿鱼是很爽,但炒完后怎么生存却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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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维持生计,顾准找到潘序伦,表示想继续帮他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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