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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封锁消息,路宪文命令各县全面检查邮件,扣押了一万多封向外界反映情况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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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粮食危机还是很快烧进了各大城市。美国《时代周刊》的记者发现,在北方寻常可见的卷心菜居然成了“配给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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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中国政府号称粮食增产了102%,但城市粮食配给的定量却被削减了,卷心菜第一次登上配给物资的列表,之后肥皂也开始需要配给,每人每月的食糖被减低到略高于1磅。沿海的广东出现鱼肉短缺,上海则难以买到肉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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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1960年6月,北京的库存粮只够7天销量,天津仅够10天,上海已无库存,靠借外贸部门的出口大米度日,连一向作为中国粮仓的东北三省和四川都向中央告急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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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中最大的钢企武汉钢铁厂存米无多,工人们只好发明“超声波蒸米法”:把大米连蒸几次,使之膨胀而能“填饱”肚子。清华大学的发明则是“增饭法”:一锅下米300斤,水要逐步加入。先干煮40分钟,然后第一次加水120斤;过15分钟,第二次加水200斤;再过15分钟,第三次加水520斤;在米下锅后,最后加水100斤,等10分钟,就可开饭。这一办法在当时被当成重大科研发明大力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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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不久前还在为“粮食多了怎么办”日夜攻关的科学家们专门“研制”了“代食品”,如玉米根粉、小麦根粉、玉米秆曲粉、人造肉精等。这些“新生事物”看上去很厉害,其实就是把原本作为肥料或喂猪的玉米、小麦秆子碾碎了当粮食吃,而所谓的“人造肉精”则是一种食用酵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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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食品中,最有名的当属水生植物“小球藻”。《人民日报》的社论《大量生产小球藻》称:小球藻不仅是很好的精饲料,而且具有很高的食用价值,蛋白质含量比大米高五倍,比小麦高三倍。用小球藻试制的糕点、面包,质高味美,清香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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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成都五中的学生后来回忆当年培植小球藻的经历:把原来宿舍区供学生洗衣取水的池子改为“藻类繁殖池”。先灌满清水,再加上小便,因为据说小球藻在小便浓度较大的环境里繁殖尤为迅速。接着把藻苗倒进去,搅拌十天半月,池水先是发绿,继而发黑,最后发臭,藻类培养宣告成功,于是舀出两桶往大食堂的锅里倒。同时,向水池补足新尿两桶。如此反复,以确保同学们每顿饭里都有充足的小球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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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如此不可(顾准传) 商城没有商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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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下放劳动,在河南商城的铁佛寺劳动队,羸弱的顾准必须挑起一百斤的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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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重的体力劳动加上长期吃不饱,顾准在担菜时扭伤了左脚,造成大腿骨严重下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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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万山见顾准已干不了重活,便让他穿上胶鞋,到公共厕所清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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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顾准歪斜着身子,钻到厕所,一点一点把干稠的大便铲出粪窖,推到菜地去做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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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完厕所,沈万山又命顾准挑着篮子去拾大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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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有许多修水库的民工,喜欢随地大小便,经常把屎拉在犄角旮旯的地方,粪钳都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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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此时,顾准便得忍着剧痛,吃力地弯下腰,用手把大粪捡起来,再小心翼翼地放进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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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两个月,体面的衣衫便成褴褛。烈日当空下,顾准没有遮阳的草帽,为了防止中暑,只好包一条湿毛巾在头上,顺便用来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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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腿骨疼得愈发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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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轮他到菜地巡夜时,也绝不能请假。从午夜12点一直巡逻到黎明,翌日一早,还要照常参加十六个小时的高强度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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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准几次在暴晒下累得头昏眼花,心悸腿软,踉跄着几乎跌倒,却没人敢来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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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过着非人的生活,内伤连着外伤,噩梦接着噩梦。顾准已学会了唾面自干,逆来顺受,只有在日记中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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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生活像污泥,而精神上,今天这个人明天那个人来训一通,卑躬屈节、笑靥迎人已达极度,困苦嫌恶之感,痛烈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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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改人员在劳动中出汗厉害,想喝一些盐水补充盐分。谁知小人当道的沈万山却像恶霸一样狠狠道:“你们喝!你们的肠子会变成腊肠的!”“你们忘记了自己是有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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