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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5569 事实上,情势瞬息万变的战争环境与承平之下的政治治理大为不同。政治上的分权或可起到相互制衡、控制风险的作用,但战争情况下的分权,很可能造成将帅之间、前方后方互相掣肘,争功诿过,从而丧失战机,甚至一败涂地。清廷这次西征准部,就犯了这样的大忌,战争刚一开始就满汉相猜、调度失灵,甚至频繁换将。雍正九年六月,北路军主将傅尔丹率领的一万八旗兵轻敌冒进,在和通泊(今蒙古国布彦图市)大败,多名高级将领惨烈阵亡,只剩下两千余名残兵逃至科布多。雍正十年(1732)正月,岳钟琪派出的副将军石云倬出兵迟缓,放走了已经投入罗网的准部汗王噶尔丹策陵。虽然两场战役都没有收到预期效果,但照理说,北路军是大败,西路军只是出击无效,然而此时的雍正帝已经彻底将立场站在满人将领一边,对损兵折将的傅尔丹只给予了降职处分;对岳钟琪则彻底否定,将其召回北京,随后更是听信川陕总督查郎阿之言,将岳钟琪判以斩监候,囚禁狱中数年,又将其麾下主要将领纪成斌、曹勷斩于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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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5571 虽然在雍正十年底,雍正帝的妹夫、英勇善战的蒙古赛音诺颜部贵族策凌在额尔德尼召重挫准部主力(史称光显寺大捷),但因为数年拉锯战严重消耗了清廷的财力物力,到雍正十一年(1733)五月,清廷被迫改变彻底消灭准部的预期目标,与准部罢兵议和。在国力鼎盛之际,以大国而敌一隅,结果虽然是胜负各半,但对清廷而言也足称得上发动了一场失败的战争。将这场战争的失败与年羹尧青海之争的速胜、全胜相对照,除了军事策略本身的问题外,其中的政治原因,也是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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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5573 曾经钟鸣鼎食的年氏家族就这样忽盛忽衰,烟消云散。雍正帝在“后年羹尧时代”消除年羹尧个人影响,但保持西北军事实力、成就乃父未尽功业的理想也没有实现。稍晚时候的大诗人沈德潜曾作乐府《汉将行》一首,据说是明写西汉年间的卫、霍家史,暗讽当朝年家故事。谨以此诗为拙文作结尾,留待读者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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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5575 汉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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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5577 汉京崇阀阅,汉代多高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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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5579 鼓刀狗屠皆得势,何况卫霍天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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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5583 天家之亲本荣贵,叱咤风云众人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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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5587 浑邪此日尚称王,诏遣立功向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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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5591 追随不数执金吾,鞭挞常加骑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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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5595 归来献捷觐王都,剑履公然殿上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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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5599 姓名已勒燕然石,方略还成充国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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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5603 请夺田园武安客,横行朝市霍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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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5607 宝器征求归邸第,通侯爵赏及童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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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5611 誓辞真许天长久,雨露恩私无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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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5615 祸福循环倚还伏,从来欹器常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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