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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6784 “你指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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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6786 “比如说吧,我们每天看见老师们在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或者并肩携手,去风景名胜之地遨游。像这样的幸福快乐,为什么我们就不能享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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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6788 老师做梦也没想到孔祥熙竟提这样的问题,一时瞠目结舌,不知该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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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6790 课堂上却乱了起来,有的嘻嘻哈哈,有的随声附和:“对呀,为什么你们能够享受,我们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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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6792 “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哪里能说得上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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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6794 “还说什么人权,我们学生就不是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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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6796 孔祥熙怕大家吵乱了,老师以别的理由找茬儿,而不能再回答自己的问题,就示意大家安静。静等老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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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6798 几十双眼睛紧盯着老师,他无法回避,吭哧了一会儿才说:“这个吗,嗯,谈不上什么平等不平等,主要是你们年纪太小,知识太浅,恐怕还不能很好地把握这种事情。哦,等到你们大学毕业时也许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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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6800 孔祥熙马上说:“我们都已经过了18岁,是成人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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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6802 “嗯,即使是成人,也还是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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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6804 “人里面不包括学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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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6806 “当然,还有一层主要的原因,以你们中国的政体和风俗习惯来讲,恐怕大学毕业也不能允许你们这样做。我告诉你吧。孔祥熙,我们西洋人所享有的自由平等,你们绝对谈不到,你们顶多只能享有基督徒享有的平等自由,那是心灵的享受,至于物质形体上的东西,我看,你们没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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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6808 “这么说来,根本的原因在于我们的社会制度。好,为了争取我们的平等自由权利,让我们共同努力,推翻封建制度吧!”孔祥熙激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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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6810 “对,推翻专制,争取自由!”许多学生一齐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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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6812 老师吓白了脸:“你们这是谋杀我!我并没有这样教你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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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6814 孔祥熙说:“我们听你今天讲课的意思就是这个结论。不过这个结论是我们自己作出的,你不必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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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6816 老师还是害怕了,他把这件事汇报了学校,要求对孔祥熙进行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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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6818 于是就有了这次的孔祥熙品行讨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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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6820 开会嘛,自然是各种意见都有。有人主张为了避免给学校招来麻烦,应让其退学;有的主张加强控制,派专人随时监视孔祥熙的行动;更多的人还是认为孔祥熙是教会学校的骄傲,是向中国人传教的旗帜,应该设法把他引入既定的道路,培养成日后在中国发挥作用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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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6822 讨论的结果,校监会形成了三条决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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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6824 第一,孔祥熙虽然聪明伶俐,逗人喜爱,但言行激烈,长此以往,恐招致政府迫害,一旦发生意外,对学校和他本人都不利,今后必须加强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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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6826 第二,目前的过激言行与年轻气盛有关,这里面有容易招祸的因素,但也有积极的因素,说明他胸有大志,敢作敢为,将来中国如发生社会革命,可能成为风云人物,校方不宜对他采取严厉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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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6828 第三,为进一步培养这个年轻人,利用他的家世让他在中国发挥更大作用,时机适宜时可考虑让他到美国接受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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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6830 三条结论对孔祥熙似乎都很有利,但在孔祥熙自己看来,许多人并不关注结论,而是对校方开会讨论了一个人的品行这件事本身感兴趣;这就足以对自己的形象造成损害,甚至使人对自己的品行产生误解。他经过一番自省之后,终于得出结论:若要真正推翻清朝统治,靠这样发几通过激言辞是无济于事的,必须联络更多的人,采取切实的实际行动。孙中山在檀香山创立兴中会,在香港、广州、日本横滨等地设立分会,并发动广州起义的消息他已经多次从南方客人那里听到,只是他得不到孙中山的确切消息,无法与之联系,也不知道兴中会的具体纲领。但他自己揣摩,兴中嘛,必是兴中华,除鞑虏,要干,就得照人家的样子,联络一批有志之士,共同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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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46832 从此以后,孔祥熙显得沉默寡言。效法孙中山,建立反清组织,这个想法在孔祥熙头脑里逐渐酝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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