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霭龄却一声不吭,想着前天分娩时的阵痛,泪水涌出了眼眶。孔祥熙只有赔不是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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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这场难产的劫难,霭龄对人世的某些东西忽然看得透了。“养儿方知父母恩”,养儿也知道了姐妹情,她决心乘此机会密切和庆龄的关系,就提议在孔令仪的中国名字之外,再起一个洋名,就叫罗莎蒙黛。这是庆龄在美国学习时用过的名字,在美国人眼里,下辈人用上辈人的名字,是对上辈人莫大的尊敬,完全不同于中国人下辈人对上辈人名字的避讳。孔祥熙听了这个主意连连称好,因为他是一直以能和孙中山成为连襟为莫大荣耀的,她们姐妹亲密了,这对自己的家庭和事业都大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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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下小令仪以后,孔祥熙的婶子大娘们不时来到学校,看望他们的小孙女。她们抱着亲着,给这个小生命念叨她们祖辈流传的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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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宿星宿满天,向望院里擀毡。谁擀嘞?王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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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胡子,卖了马儿骑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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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噔咯噔往南的,南头的,女儿多,打扮起来拜公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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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婆戴的鸡鸡帽,她公打得莲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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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地道的太谷儿歌,孔祥熙听得暖心窝。霭龄却听得翻白眼儿。不过她从长辈们那真挚的声音里,看到了他们对自己的喜欢,这是表示一个家族对娶进门的媳妇真正接纳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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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12月,霭龄又生下了一个儿子,这就是孔令侃。霭龄照样给他起了个洋名:戴维。孔令侃日后成为孔氏家族的主要干员,为孔祥熙出力不小,也招来非议不少。不过那是后话。单看这孔令侃小时候听到的太谷儿歌,就与姐姐孔令仪听到的明显不同。每当这小伙子哭得地动山摇的时候,孔家长辈们就会给他念起这样的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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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猴猴,上山搬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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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头,砸喽毛猴猴的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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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猴猴毛猴猴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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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娶上个媳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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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枕甚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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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半(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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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甚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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