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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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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是宋美龄自己。她在美国读书时就与刘纪文要好,回国后又订了婚。这刘纪文才高八斗,相貌堂堂,更兼与美龄年龄相仿,家境富有,真是个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尽管美龄对掌握军权的蒋介石也有过羡慕,关注过他的行踪,但她此时正处于和刘纪文的热恋之中,年轻的朋友在一起的快乐,是与40岁的蒋介石在一起不能相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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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是宋子文。自北伐以来,宋子文站在武汉政府一边,对蒋介石的种种反革命行径极为不满,蒋介石对他实行软禁,硬拉他参加南京政府,都激起他的强烈反感。自大姐霭龄透露出要美龄与蒋介石联姻的信号以后,宋子文就坚决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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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是宋母倪桂珍。自丈夫查理去世,她就愈加信仰基督,在家里专设了礼拜堂。每天都要祈求基督保佑她的6个孩子。她对小女儿有一种特别的疼爱,对她的婚姻更是关注。她对刘纪文的印象尚好,而一听霭龄说起要让美龄嫁蒋介石时,就大动了肝火。因为她已经听人说起过蒋介石有3个妻子和放荡的私人生活,这与基督的品德是格格不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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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看来,蒋介石与宋美龄的婚事不是毫无希望了吗?也不!因为这桩婚姻有最会算计和最会和稀泥的两个大媒——宋霭龄和孔祥熙。而只要这两人出马,一般就不会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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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的孔府里,孔祥熙正在向家人发表他的高见:“夫人,现在已是促成一桩大买卖的最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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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怎讲?”宋霭龄眯缝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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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子头上的虱子——这不明摆着吗?如果蒋介石在台上,中途换一位夫人可能会引起极大震荡,反对势力定会乘机大做文章,发起一轮最强烈的人身攻击,令老蒋不胜招架。而现在非常有利的是,蒋介石下野了,他只是一个平民,换不换夫人纯属老百姓的私人事务,不会引起轩然大波。而对于你们宋家呢,也是最好不过。如果蒋介石在台上,你们把小妹从纪文怀中扯过来,送给蒋介石,有人就会说你们宋家势利,说美龄攀附权贵。而现在呢,美龄抛弃的是一位中央委员,新嫁的是一介草民,不仅不会招致非议,倒显得情操高尚!啊,是不是这样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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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庸之!还真有你的哩。你历来总是为你的行动找出冠冕堂皇的事由,我过去只注意真正的利害,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不过这一次,你的这些理由还真的非常重要呢,看来,我们非得抓紧时机把这件大事办完不可,因为明摆着蒋介石下野的时间不会太长,他的复出并重登大位已是板上钉钉,你说的这样的好机会我们不可错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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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话是这么说,你们宋家的人难缠呢!美龄、子文、老太太,哪一个是好说话的?他们算不清这桩婚姻背后的好处,一个个梗起脖子挺硬筋,我可是没有什么周郎妙计!”孔祥熙摊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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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他们一个个最终还得听我的!不信你瞧着,你只管到时敲敲边鼓,主角还是我来唱。”宋霭龄雄心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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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是!要不外间怎么会说夫人是中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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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什么?”霭龄虎视眈眈盯着孔祥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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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什么没什么。”孔祥熙看阵势不对,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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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我确实是没什么。这件大事办成了,那么我的两个妹妹,就一位是过去的中国第一夫人,一位是未来的中国第一夫人,可我这个大姐,却永远当不了中国的第一夫人喽!”宋霭龄酸酸的口吻显露着对孔祥熙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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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孔祥熙尴尬地搓着两只肉头厚手,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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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不必装那副南瓜样子啦。其实,美龄就是当了第一夫人,还不是我给她安排的?她不得照样听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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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是,连蒋介石也得听你的咯!”孔祥熙总算恢复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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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用不着你胡吹乱捧的。哎,早晨我就捎话让美龄过来谈谈,怎么到现在还没来?”霭龄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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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看,我去看看。”孔祥熙也找到了暂时离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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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找美龄并不急,现在最要紧的是需要开一个家庭会议,先把子文的工作做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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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文?”孔祥熙摇摇头,“做他的工作可是大拇指挖耳朵,难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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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你这个大姐夫!现在家里你是年龄最大的,可总是没一点影响力,叫人怎么瞧得上?”霭龄挖苦上了孔祥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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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可一点儿也不恼:“这是你们宋家的事情,我有了影响力,夫人往哪儿摆?我是外门外姓,你才是宋家掌门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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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霭龄扑哧乐了:“这话倒蛮有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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