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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宋美龄挨着她坐下，“我不是不懂，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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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宋霭龄扑哧一笑，“有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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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干涉我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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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宋霭龄纵声大笑，“你以为这个人可怕？你错啦！你说姓蒋的莫名其妙，有点脾气，那真是一点儿不错。现在他要靠美国的势力上台啦，谁不知道宋家同美国的关系？现在我们宋家的人嫁给他，那等于替他统治中国。就像你大哥当年做买卖一样，中国有货卖，美国商人要买，他在中间转一个手，买卖成交，钞票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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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霭龄呷口茶，又道：“什么国家大事？在我看来如同做买卖一样，不过招牌变了，店铺改做国民政府，总经理改名总司令，业务扩大，改做大总统！所以我说姓蒋的一点儿都不可怕！当然咯，中国人是怕他的，他的部下会怕他的，我们怕他干吗？一不是普通的中国人，二不是他的部下，姓蒋的今后里里外外高不过我们宋家，怕我们的不折不扣倒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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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美龄思索着，宋霭龄见她已经动摇，也不去打扰她，慢慢呷一口茶，听小妹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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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宋美龄边削苹果边问，“纪文怎么办呢？他要是知道我变了心，他会自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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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宋霭龄几乎笑痛肚皮，“你以为纪文真会自杀？你以为这种男人对爱情真是忠贞不贰、不折不扣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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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文跟我说过的，”宋美龄躲避着大姐锋利的眼光，“他对我说，他诚心诚意地爱我，‘如果你跟旁人结婚，我就死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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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傻家伙！”宋霭龄叹道，“两个傻东西！”她抚摸着宋美龄的肩膀，“小妹，你现在决定了吧，别脚踩两只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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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嫁给姓蒋的？”宋美龄起立，“让我再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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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找纪文商量吗？”宋霭龄警告道，“你就说，如果他敢不放弃你，小心姓蒋的剥掉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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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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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文对小妹这边的事已有风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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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谭延闿与宋子文开玩笑道：“子文兄，恐怕你用不多长时间要当国舅了吧？”谭延闿盯着宋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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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美龄她同意嫁给蒋介石？我怎么不知道？这肯定是他们逼的，我要亲自去问问她，这样做怎么对得起纪文？”宋子文差点要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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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啦，不要去问啦。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你去问一遍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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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美龄同意也不行！她不能出尔反尔，朝秦暮楚，这样做何以面对天下人的眼睛？”宋子文死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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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文兄！这就是你自相矛盾啦。刚才你说你崇拜美国式的自由，完全尊重美龄自己的选择，怎么一下子又变卦啦？我看出尔反尔的倒是你自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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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矛盾就矛盾，反正这事我绝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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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你又忘了现在是什么年代啦？自由恋爱，自主婚姻，这是天下大势。就是自己的女儿恐怕也不好硬替人家做主，何况是妹妹。子文，这事我看就这样吧，何必硬争这口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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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文倒进沙发里，脑袋直摇晃，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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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延闿进逼一步：“子文兄，大丈夫说话算数，美龄的婚事你不能再提反对意见了啊，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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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文往沙发扶手上狠擂一拳：“好！不管就不管，由他们折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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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延闿哈哈一笑：“那就算说定了。老朽告退！”手一拱就往门口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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