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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美龄望着天花板:“今天谈话进行得很艰难,如果委员长心情不好,我看是不是先吃饭,以后找机会再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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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知道美龄指的是什么,马上说:“不不不,我们接着谈,我对孔院长的建议很感兴趣,我想早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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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这才接着说:“明朝嘉靖年以前,田赋征收的都是实物,即粮食油料等。嘉靖年间实行了‘一条鞭法’,将田赋实物税改为货币税,它的好处很多。但现在战争期间,粮食已经成为重要的战略物资,我的想法还是恢复征收实物,由政府直接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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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好的,政府直接收取粮食才有用,要票子你的工厂就能印嘛……”蒋介石这回倒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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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的田赋征收办法一出台,各省县都设立了田赋管理处,省财政厅长和县长兼任处长。各征收点的设立以让农民往返不超过60里为原则。可谓征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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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规定原来田赋每元折稻谷2斗,不产稻谷之地折其他杂粮。不久又将1元折2斗改为折4斗。每到征粮季节,孔祥熙要求财政部派50人以上赴各省监督。各省则派200人以上到各县,各县市则全体出动。孔祥熙还在各地聘请通讯员1000多人,直接与财政部联系,对征粮秘密督察,遇有情况直接报告。这些措施,确保了各地征粮任务的完成。如1941年征粮4500多万石。1942年征收6600多万石,1943年征收6400多万石,1944年征收5400多万石,年年都超额征收。征收实物,军队的粮食供应上了,政府公务员也免费供粮,确实给蒋介石解决了极为头疼的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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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些办法同样坑苦了老百姓。征收办法一改,农民的负担一下子加重了许多。国民党统治下的四川省,每亩地平均产粮4石。而税赋就收走2石4斗,占年收获量的60%,使人民不堪重负,怨声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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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征收办法也给各地的贪官污吏创造了发财机会。县、区、保、甲各级官员都乘机利用职权多收侵吞。国民党粮食部一个视察员,1942年到卢县、古宋一代视察后,写回一份报告说:“各地经办人员借机浮收、冒斗、勒派之普遍,不亲临各地就难以置信。我调查了50户农民,有37户被各级官吏私加征额:被多收一半者6户,多收3/10者11户,多收2 /10者20户。农民辛苦一年种下的粮食,被政府和各级贪官巧取豪夺而去,种田者往往自己没有粮吃,许多农民在丰年被饿死。”面对这么残酷的敲诈勒索,人民群众怎么会对国民党政府拥护呢?孔祥熙给蒋介石解决了大难题,却使自己在民间背了不少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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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办专卖事业,各方褒贬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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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战争进入第五年后,国民党政府的财政和物资供应更加困难,蒋介石仍然要求孔祥熙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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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自然又是不负所望,很快搞出了举办专卖事业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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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专卖,就是把某些重要商品,由政府独家经营,从中取利。这自然是给蒋介石创收的好招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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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的专卖,瞄准的是人民生活必需的商品,东西虽小,可要生存,就离不开它。抗战期间实行专卖的主要有食盐、食糖、烟草、火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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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常规,这些商品实行专卖,就应当对原料由政府统一收购,然后政府组织生产制造,组织运销和零售。但是当时这些商品的生产销售权都在私人手中,根本不具备专卖条件,但孔祥熙自有办法。他眉头一皱,想出一个主意,原料不收购,而是规定一个收购价格,由专卖局人员照收购价的30%征收“专卖利益”。其他仍然照旧由私人经营。这样一来,专卖就成了无本万利的好买卖,政府收入立即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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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随之而来的麻烦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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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蔗在出售时加征了30%的“专卖利益”,那么生产的成本提高了,产品自然也得涨价,零售商要想不赔钱,自然只能把政府征收的部分转嫁给消费者。这样一来,食糖价格立即上涨。在战争期间,往往是一种商品涨价,其他商品也就会顺风搭船,紧跟着攀升。而物价一涨社会就不稳定。蒋介石害怕因此引起社会动乱,就下令实行“涨价休战”,规定一切商品仍维持原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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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蒋介石孔祥熙聚在一起,二人各自表功。孔祥熙说:“介兄,我这专卖事业创收不少吧?你瞧瞧,自抗战以来,本是财政物资最困难的时期,可由于我的增税印钞、田赋征收和专卖,却不使你为难,许多办法战后都可以延续,这不能说咱孔某无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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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狡黠地笑笑:“是呀,功劳不小,可是你闯的祸也不小呀!哪一样不还得靠我给擦屁股?比如这专卖,就造成了物价上涨,若不是我下令限价,老百姓还不得闹翻天?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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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只好说:“那是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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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说到这里,四川省主席张群一脸狼狈地跑进来:“委座,孔院长,你们都在,好。刚才,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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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正说在兴头上,被张群打断,一脸不悦:“刚才什么?官做到这么大,话都不会说啦?好几十岁的人,怎么又成了结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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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群扑通坐下,端起孔祥熙的茶杯子一口喝干,抹抹嘴说:“我、我、我结巴什么?我刚才从成都赶来,结果在内江被拦在路上6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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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了反了,什么人敢拦省主席的车?”蒋介石瞪着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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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都是蔗农、糖坊、漏户的人。他们说搞专卖多征了钱,政府又对食糖限价,结果都破产赔本。他们在路上拦住我要请愿,我说得口干舌燥,好容易答应他们来反映情况才让我走,谁知一些蔗农竟嫌越种越赔钱,把今年甘蔗都砍了堆到公路上,堆了一里多长,我、我、我……唉!”张群把脸扭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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