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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兵贵神速。于胡子一抓到证据,立即吩咐:“备车!”连夜赶去面见蒋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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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右任见了蒋介石倒不急了,他不把材料一股脑交给老蒋,而是一点点讲给他听,照片也一张张拿给他看。蒋介石是越听越气,越看越烦,终于耐不住了,拍桌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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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猪猡!蟊贼!坏东西!太坏了太坏了,坏得来!”转身对于右任说:“谢谢侬啊,谢谢!侬不愧是党国元老,侬个监察院这班官员应该大大嘉奖,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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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右任一离开,蒋介石就大叫:“传顾翊群,给我马上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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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已是深夜1点多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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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翊群站在蒋介石门外,大声喊:“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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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气呼呼地哼了一声,算是让他进屋,顾翊群小步迈到屋里。在离蒋介石4米处立正,双手紧贴裤缝,90度鞠躬:“卑职顾翊群谒见钧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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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希匹!侬做了多少坏事,快给我从实招来,快,快说!”蒋介石侧身斜视着,一脸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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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翊群干瘪的脸本来是黄蔫蔫的,这时变成了一张白纸。深更半夜把他从热被窝里提溜出来,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来由,这时浑身筛糠,冷汗直下。哆嗦了半晌,才战战兢兢地说:“卑职,卑职追随总裁,呃,追随多年,历来兢兢业业,戒慎恐惧,不敢做坏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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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个顾翊群,还在这里嘴硬,还想蒙哄我,你娘个希匹!”蒋介石说着,不知怎样才能解恨,扫了一眼办公桌,只有茶杯算是个硬东西,拿起来就向顾翊群砸去。谁知杯里有茶,举手一扬,竟倒了自己一身,蒋介石一惊,杯子虽然砸过去了,却早失去了力量。只把顾翊群的眼镜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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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看连茶带水洒了自己一身,更是火上浇油,把气都撒向了顾翊群。他冲过去,扇了顾几个耳光,仍不解恨,又拳脚并用,对顾翊群一阵猛打,边打边骂:“娘的,你娘的希匹!坏种!蠢贼!猪猡!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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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翊群严守中央训练团的规矩,恭谨立正。被踢个踉跄,立即抢回原地站好。流出了鼻涕也不擦拭,只在口里小声请求:“钧座息怒,卑职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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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打累了,站开一些,大声喊:“来人,把这个猪猡绑起来,马上送军法处,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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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回头抓起于右任送来的材料,在上面狠狠地批道:“立予枪决,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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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秘书们一齐上手,把个顾翊群五花大绑起来,押到卫士室,咋咋呼呼嚷着要派车,立即送军法处。其实,他们知道顾翊群是孔祥熙的红人,不敢贸然行事。早有人打电话通知了孔祥熙。这一次孔祥熙是真急了,匆匆忙忙就坐车赶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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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翊群可不是林世良,他是地位仅次于孔祥熙的财政部第二号人物,又是多年跟随孔祥熙步步上来的,如果他被枪毙,对孔祥熙的声誉影响就太大了,说不定会被反对派顺蔓摸瓜,把老孔也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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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赶来,他并不去见蒋介石,这种事只有美龄有办法。他直接奔到了美龄的卧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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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美龄早已从侍从们口中知道了这件事的大概,美龄把情况一说,孔祥熙发起了牢骚:“这于胡子太过分了吧,究竟顾翊群有多大错,他不就是修建私邸花了公家几个钱吗,这算什么弥天大罪?管财政的花几个钱怎么啦?就好比说水从门口天天流,你渴得不行,舀一勺子喝。没这个条件也罢了,总不能看着水渴死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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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龄杏眼瞪得比核桃还大:“咦——孔院长你怎么啦?这是你能救他的道理吗?这多年主管财政,你就是以这样的标准来选人用人的吗?我看你糊涂得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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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又改口说:“好好好,就算顾翊群罪大恶极,可他于胡子也不能老往蒋公面前端呀?他是我手下的人,犯了什么错告诉我,我自会来教训他,这样动不动闹到总裁那里,不是故意惹领袖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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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龄又不满地剜了他一眼:“人说你糊涂博士,我看倒不差。国民政府的监察院是你孔氏宗祠的三老会吗?人家谁买你这个衍圣公的账?干吗有事先告诉你呀?再说顾翊群贪污你训他一顿,这是你训一顿能算完的事吗?你干吗不在他没犯事的时候训诫训诫?据我所知,四行主管,凡你重用之人,大都奢靡不堪,你训诫过吗?一会儿你看看材料,顾翊群大兴土木,修造的私邸比委员长的官邸还豪华,不惩戒怎么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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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掏出烟来:“反正这顾翊群不能让他们毙了,这么高级的官员处分了,不只是栽我老孔的面子,更重要的是外人会说,看,国民政府里尽贪官!咱们得维护国民政府的形象,不能自己给自己抹黑,让别人贬损咱们。我这是为国家着想,对不对你们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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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拉出一副赖在这里的架式,美龄倒扑哧笑了:“你肚里有好东西,就是不逼你倒不出来,后面这几句话说得蛮在行嘛!好了,你等着,这事还得我去运动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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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龄给于右任挂了电话:“哎,于院长,吵你瞌睡了,对不起啊!是这样,你走后,委员长很生气,要枪毙顾翊群,现已绑起来了,马上送军法处。这家伙到底还有些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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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右任讲了监察院调查掌握的情况。美龄说:“嗯,问题确实不小,是得严肃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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