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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龄又不满地剜了他一眼:“人说你糊涂博士,我看倒不差。国民政府的监察院是你孔氏宗祠的三老会吗?人家谁买你这个衍圣公的账?干吗有事先告诉你呀?再说顾翊群贪污你训他一顿,这是你训一顿能算完的事吗?你干吗不在他没犯事的时候训诫训诫?据我所知,四行主管,凡你重用之人,大都奢靡不堪,你训诫过吗?一会儿你看看材料,顾翊群大兴土木,修造的私邸比委员长的官邸还豪华,不惩戒怎么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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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掏出烟来:“反正这顾翊群不能让他们毙了,这么高级的官员处分了,不只是栽我老孔的面子,更重要的是外人会说,看,国民政府里尽贪官!咱们得维护国民政府的形象,不能自己给自己抹黑,让别人贬损咱们。我这是为国家着想,对不对你们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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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拉出一副赖在这里的架式,美龄倒扑哧笑了:“你肚里有好东西,就是不逼你倒不出来,后面这几句话说得蛮在行嘛!好了,你等着,这事还得我去运动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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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龄给于右任挂了电话:“哎,于院长,吵你瞌睡了,对不起啊!是这样,你走后,委员长很生气,要枪毙顾翊群,现已绑起来了,马上送军法处。这家伙到底还有些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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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右任讲了监察院调查掌握的情况。美龄说:“嗯,问题确实不小,是得严肃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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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美龄就叫卫士们把顾翊群押了过来。顾翊群仍是五花大绑着。一进门见是美龄和孔祥熙,扑通就跪下了,磕头磕得几次歪倒,口里喃喃地说:“夫人、院座!救救我,救救我吧,只要饶我一命,以后你们怎么使唤我,我都乐意,我永生不忘你们的大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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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龄说:“你老实给我说清楚,到底做了哪些祸国殃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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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翊群说自己一时糊涂,受了别人怂恿,挪用公款倒卖黄金,后来及时醒悟,半途洗手,归还了公款,但因金价已涨,还是落了800两黄金的差价,愿意全部交公,以求免死。顾翊群到现在还没想到用公款修私邸的事也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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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乘机教训说,“怎么能拿公家的钱去赚自己的钱,你缺钱吗?还大修王园,让公家出账,修一修不是不行,怎么能修得比委员长官邸还好?真是糊涂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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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翊群这才知道什么都漏了,汗一下子又流出不少,赶紧再磕头求饶。美龄吩咐要严加看管,等顾出了门却悄悄告诉卫士长,暂时不要送军法处,明天和委员长谈过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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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给美龄说,“不管怎么说,你得救下顾翊群这条命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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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龄说,“好咧,博士大姐夫你先回去吧,这事我知道怎么办了。顾翊群糊涂,你其实比他糊涂的地方也不少,过两天我得跟你好好谈谈,身边的人一再出事,这样下去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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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已经知道美龄的意思了,脸上立即露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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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糊涂,糊涂,难得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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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龄到底说通了蒋介石,只让顾翊群赔出了修私邸的公款,退出了这一次赚的黄金,写了个“悔过书”,在财政部和四行干部会议上读了读,就过了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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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龄所以要救顾翊群,并不只是应孔祥熙请求,而是她自己曾带顾参加一次同美国人的谈判,感到这个人有才。1940年美国几家军火公司来华结算中国购买的军火账目,因其中有不少废品,各战区汇总报来数目后,美龄要求美国人扣除废品数量,并赔偿中国损失。结果外交部出面谈,不行。孔祥熙亲自去谈,也不行。美国人态度蛮横,坚持要按付货单算账,分文不能少。美龄气坏了,亲自出马。这时孔祥熙推荐了顾翊群参加,顾翊群虽然其貌不扬,英语却很流利,并且了解美国军火商同其他西方国家做军火生意的惯例,与美龄配合默契,咄咄紧逼,使美方理屈词穷,不得不按中国所提数字,扣除了废品价值,还适量做了赔偿。美龄因此对顾十分赏识,才愿意保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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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孔祥熙赴美后,顾翊群又受到弹劾。这时美龄对人说,“当年惩办顾翊群是应该的,我过于菩萨心肠了,他在国外有100多万美元的存款,到底是个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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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家族全传 第三十二章 顶峰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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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任财政部长10周年纪念会上被捧为当代萧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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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11月1日。重庆中央礼堂彩旗飘扬,高级轿车一辆接一辆驶来,许多市民驻足观看,悄悄议论:今天这里又上演什么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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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里确有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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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党军政要员聚集一堂,原来是举行一个不寻常的庆典:孔祥熙就任财政部长10周年纪念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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