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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55060 “我们——回去?”孔祥熙试探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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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55062 “回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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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55064 “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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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55066 “啊!”霭龄浑身一哆嗦,“自从1927年我们把宝押在蒋介石身上,到1947年整整20年啊,共产党能饶了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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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55068 “我们把财产都送上,算是折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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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55070 “不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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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55072 “杜聿明、卫立煌都放出来了。连沈醉也开始当起了文史研究员,我们回去总不致比他们还差吧?”孔祥熙认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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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55074 “他们,哼!我可是听说共产党给人都划了成分,我们回去还不是地主、资本家?监督劳动、改造!不行!你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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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55076 “树高千丈,叶落归根。眼看我们都是快入土的人了,难道要落外丧,当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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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55078 “要不,到台湾看看,不管怎么说,那儿总还是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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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55080 “对,到台湾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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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55082 孔祥熙飞到了台湾,蒋介石还算给面子,派蒋经国到机场迎接,接着一起吃饭、叙旧。接连多少天,过去的老相识都来看望叙谈。一下子活动在中国人的圈子里,听到的是中国方言,看到的是黄种人面孔,孔祥熙感到比在美国多年说洋话看大鼻子心里舒坦多了。他给霭龄发去了电报,请她到台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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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55084 霭龄悄悄飞抵台湾,孔祥熙和二小姐孔令俊迎接了她,美龄在草山给她安排了住处。姐妹俩自然抒发些感慨,接着美龄请了些朋友给霭龄接风,大家说了些彼此想念之类的话,一时倒也热热闹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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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55086 孔祥熙本为怀旧而来,在台湾住久了,渐渐感到些不满足。台湾的气候风光与他熟悉的山西太谷差别不小,再说小岛弹丸之地,三转两转就没什么看头了。但是最主要的,他接触的多数是从大陆撤到台湾的老年人,老年人谈论的话题无非是两个,一是儿童时代的往事,一是死和死后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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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55088 一次,蒋介石请孔宋两家的人和儿孙辈一起到一个地方春游,汽车开出台北60公里,来到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霭龄一阵兴奋,感到这个地方似曾相识,只觉青山叠翠,湖水如镜,一座四合小院掩映在红花绿树之中,大不同于台湾当地民居,倒像是大陆某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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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55090 蒋介石还未说话,孔祥熙先开了口:“哎呀,宝地宝地!”蒋介石赶忙凑过来问:“亚兄,你说什么宝地,怎么个宝地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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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55092 孔祥熙喉间咕噜了两下:“风水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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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55094 一行人在山水间游览一番,在绿草地上进行了野餐。乘着饭后的兴致,蒋介石带大家进了四合小院。暗红色围墙,楠木画廊,室内是明清式家具,还有袅袅香烟从明堂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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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55096 霭龄马上返身折出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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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55098 美龄追了出来:“大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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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55100 “噢,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地方,像是佛堂,或者是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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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55102 蒋介石跟了出来:“嗯,大姐好眼力。唉,都老了!这地方——今天乘着大家都在,我干脆说明了吧。三年前我第一次到这里散心,就发现这儿很像我的故乡浙江奉化溪口镇。庸之兄,那山,像不像四明山?像!我今生只怕回不了大陆,今天我对着大家宣布一条,算是遗嘱之一。我死后,灵柩就先停在这里。但我的最终愿望,是把我安葬于南京紫金山下总理的脚边……经儿,纬儿,你们要争取能回到大陆,不管什么方式……唉,我,亡国之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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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55104 蒋介石说完,颓然坐地,埋头沉思去了。上午游览时的热闹气氛一扫而空,所有的人都怔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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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55106 孔氏家族全传 [:1706146131]
1706155107 蒋介石为孔祥熙之死发布《褒扬令》,功过是非难以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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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55109 “大姐,你们真要走了?”美龄站着,看霭龄匆匆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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