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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话,屁话!”霭龄激动、狂躁,“说政府贪污无能,首先是指他老蒋!事过多年还扯这一番屁话,明是为你爸辩冤,实是旧事重提,含沙影射!生怕后人不知你爸当初下台缘由。从死人身上捞稻草,也就是姓蒋的能做出这种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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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冷静些,我看他不见得就是你说的那个意思。”孔令仪为霭龄捶着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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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怎么不是?”霭龄越说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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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妈,我姨妈就在外间,她听了会不高兴的。”孔二小姐也来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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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她听,叫她听!”霭龄一下子背过了气,屋内顿时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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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的葬礼在纽约5号大街的马尔布尔学院教堂举行,他的四个子女全部在侧守灵致哀。由于宋美龄和蒋纬国的来到,在美的一些国民党头面人物也前来参加,葬礼还是很隆重排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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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令侃差人收集了一些报刊对孔祥熙的评价,想编纂起来作为对孔祥熙永久的纪念。他收集到最新的一篇是《纽约时报》刚刚刊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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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原本打算把孔祥熙作为一位政界重要人物好好评价一下,但记者写到后来却只发出了一个不偏不倚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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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先生是一位有争议的人物。他以前的一位下属最近说:他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他喜欢闲谈,但是他从来不愿意发出明确的指示。至于他的能力,他像所有山西银行家一样,是一位精明的办事员。但是,他不是一位有政治家风度的理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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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令侃摇摇头,这一篇显然不好收录。接着从图书馆等处收集到的评论逐渐汇集起来,一一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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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党财政界后辈严家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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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以宽厚仁慈之禀赋,光风霁月之襟怀,其宽和大度,休休有容,凡与接触者,莫不受其涵濡,而潜移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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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篇不错嘛!”孔令侃笑了。再往下看——台湾国民党官员徐柏园也有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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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人肫诚仁厚,识度宏远,历膺艰巨,辅弼中枢,凡大政张弛,当时人或以为不然,但久而始知其正确。他遇事持大体,能果断从容规划,条理精密,对人则推诚相与,望之蔼然,祥和之气,使人对之自然生出如坐春风之感。他的人德服人,所以人也乐为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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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样的文章才说得中肯,越多越好!”再往下看,是这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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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计个人毁誉,不屑自我宣传,这种伟大崇高的精神,实在是我们所当永远效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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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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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下看,孔令侃却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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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胖墩墩的,脸庞松弛,下巴垂着一嘟噜肉,是漫画家一见就乐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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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亦官亦商,聚敛了巨额资财,在四大家族中居于首位,是旧中国的巨富。孔在从政前虽也有些资产,但真正发迹还是在参加南京政府之后。孔利用所掌握的国家财政金融大权,在使买办的封建的国家垄断资本不断膨胀起来的同时,也使其私产迅速增长。孔家的资本以商业为主,他的金融机构只是其商业资本的保姆,工业资本则多半是他人依附或偶尔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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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令侃起身踱步:“这、这,这集子不好编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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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霭龄听了说:“人呐,各有自己的人生轨迹。只要努力,总有辉煌;皆非圣贤,难免过失。所以走这上这条路而不是那条路,当中有自己的选择,也有天意和机会。能够家人团聚,寿终正寝,这已是不小的福分了。至于别人评价,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哪能强求统一?你编个东西出来,都是说好或都是说坏都不全面,这个评价,还是留给后人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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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以后,宋霭龄女士在纽约病逝。他们的子女依然在大洋彼岸经营着他们的事业。他们像孔祥熙初到美国定居时一样,很少和圈外的中国人接触。对于他们,至今还有许多未解之谜。在太谷孔祥熙的老家,他出生的井儿院还受到当地政府和群众的保护,依然保留着当年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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