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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美来到查理跟前，恭敬地说：“查理先生，违背中山先生意志的事，你不会赞成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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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教仁不等查理开口，也来到跟前：“查理先生，你为了推翻清政府，连身家性命都不顾，家财也贡献出来了，现在长江流域有这么好的局面，你总不会让它白白坐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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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双方都希望得到查理的支持，至少是不再增加对立面。查理面对一种类似裁判的角色，这显然是一个被烤炙的角色。处于这样的位置他不好贸然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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霭龄看出了父亲处境的为难，她决定李代桃僵，不等查理开口就站了起来：“把准备起义的重点由华南转到长江流域，并成立同盟会中部总会，这是革命战略的重大转变。决定这样重大的事情似乎不应该太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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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教仁眉毛一扬：“时不我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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霭龄摆摆手，继续说：“谭先生刚才介绍的武汉三镇的革命形势的确令人鼓舞。为了充分利用长江流域的大好形势，促进胜利的早日到来，我看成立同盟会中部总会是个不错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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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美断喝一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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霭龄不动声色，接着说：“当然，像这样重大的革命战略转变，必须经过中山先生同意。否则，大家的意见不能统一，不仅会造成革命阵营的分裂，也会使革命进程欲速不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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霭龄说到这里。有意识地停了一下。会场上格外安静，所有的人都在认真倾听。主要的不是因为她讲的多么深刻！而是她巧妙把握的不偏不倚的态度。每一方都生怕对她稍有冲撞，她把砝码加到对方一边，使天平发生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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霭龄镇静地环视了会场一圈，放慢了语调：“我们将尽可能准确、详细地向中山先生报告国内的形势，反映大家的意见，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决断。那时我们再来讨论，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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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教仁虽然对这样的结局并不满意，但是实在找不出反对的理由，只好悻悻地说：“报告孙先生他也会同意的，徒费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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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美显然感到高兴，说：“同意不同意，中山先生的信来了自然就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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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华美印书馆，霭龄就问父亲：“我看谭人凤老先生谈的是个不错的主意，陈其美为什么那么拼命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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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叹口气：“同盟会内部派系众多，关系复杂，争权夺利也很厉害，有些事情真正的原因往往并不是他们口上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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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美跟了进来。进门就嚷：“啊呀，宋小姐，真是有志不在年高。你可真有一套，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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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转向查理：“你的小姐是块好材料，足可担当更大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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霭龄并没有太高的兴致。她平静地问：“你为什么反对他们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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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美笑了：“这个，这个你还没有看透？我主要是反对由宋教仁主持中部总会。这个人爱冲动，好意气用事，对孙先生黄先生也颇多微词，如果由他主持中部总会……”他摇摇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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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美又恳切起来：“查理先生，宋小姐，向孙先生报告情况，一定要把至关重要的中部总会领导权问题讲明白。无论如何不能让不听孙先生招呼的人占据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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霭龄抿嘴一笑：“陈先生，您对孙先生的忠心我们明白。”陈其美哈哈一笑：“自然自然。”说完就告辞。走到门口，好像刚刚想起一件事：“宋小姐，叔叔答应你的事这几天就办，陈叔可向来是重信重义，一诺千金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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霭龄挤挤眼：“我们也是出家人不打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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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美笑着满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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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有些不满地对霭龄说：“你怎么答应他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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霭龄娇嗔地一笑：“爸爸，他可的确是忠于孙先生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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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再掀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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