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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文回到武汉后,日子并不好过。他先向二姐汇报了这次江西之行的全部经过,并谈了对蒋介石的印象。庆龄一针见血地用“野心”二字来形容、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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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了一周,家里乱了套,先把工作开展起来。”庆龄安慰子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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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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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子文把在广州理财的成功经验也统统来个“拿来主义”,并为之做出努力。然而已是今非昔比了。措施虽有,我行我素;付出虽大,收效甚微。有时,连他自己也失去了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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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1月22日他在答记者问中,便公开流露出这种不自信的话语来。有记者问:“国民政府发行纸币不一,对此财政部有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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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窃思以小洋单位改成大洋单位,同一银行所发行之纸币,票面上文字应当统一,及由西建为洋建等等,皆为今日货币统一上重要问题,急望其能早日实行。但现在之国民政府,于军事政治外交方面,诸端待理,今欲即行从事于此等之改革,乃极困难,换言之乃不可能之事,故拟与各般施政之改善,同时详细研究,而徐徐谋其进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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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文以“军事政治外交方面,诸端待理”作由搪塞,不是没有道理。同时,他也想起了庐山与蒋介石会谈的那一幕。事后,果然与他设想的那幕吻合。蒋介石明挑暗拨,仗着他的军力和关系,设置种种陷阱,使武汉国民政府困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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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蒋介石从暗处跳到明处,公然成立南京政府,以此为对抗,一党两府的矛盾达到公开化、尖锐化。作为财政部长的宋子文,因其地位不但成为派系的争夺对象,也成了家庭争夺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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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一场阴谋的进行,武汉政府面临着考验,同时也面临着挑战。宋家面临着考验,同时也面临着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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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政府插手江浙财政,武汉政府告急。宋子文回武汉时间不到五个月,便匆匆赶赴上海。此行目的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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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对蒋介石“助阻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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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控制上海和江浙一带的财政金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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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些地区的财政收入占全国的40%左右,掌握了这些富庶地区的财政收入,武汉政府就有了可靠的财政支柱。政权的问题说破了还是个经济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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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在宋子文赴上海之前,武汉国民政府正式颁发通令。通令指出:“南京政府为不合法政府。为实行财政统一,派财政部长宋子文到上海主持江浙两省财政金融界事务,非经宋子文办理概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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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时,宋子文在武汉对记者发表谈话:“上海是我的家乡,希望此行能得到上海和江浙财政金融界朋友的鼎力配合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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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码头,二姐庆龄看出形势严峻,在上海的家人非拉子文“请公入瓮”不可,再三叮咛大弟要立场坚定,旗帜鲜明,“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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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文道:“二姐,请你放心,我会有所警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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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要警惕,还要注意自己人身的安全。蒋介石这个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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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听说,蒋介石要娶小妹为妻,这是真的吗?”子文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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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良给我说过此事,又是大姐的主意。蒋介石背叛先生,这是天下人皆知的,我不知道大姐在卖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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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庐山时,我与老蒋会谈,看到小妹也在那里,着实使我吃惊,不过,作为兄长的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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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上海后,你要劝说母亲,对小妹也要劝说一下,不能同意这桩政治婚姻。只要母亲不同意,事情就办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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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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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代问妈咪好。一路顺风。”这时,江轮鸣起了沉闷的汽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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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的上海。杨柳吐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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