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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地说,我是一个学者,我不应是一个社会革命者。如果战争和劳工政策把所有企业家和商人都吓跑了的话,我这个财政部长一文不名,我无法使中央执行委员会理解……看看他们把我的钞票弄成什么样子,多好看的钞票啊!……它们膨胀得一文不值了!”子文说到这里扶一下自己的金边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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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如何向你二姐交代呢?说我没完成任务?”希恩无奈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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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她是妈咪不同意我现在回去,我回去妈咪会出事的。同时妈咪也让二姐回来。谁也不理解我现在有多么困难。如果都不断地鼓励罢工和群众集会,那么干什么也无济于事。请想想,我是不讨人喜欢的。我从来没有讨人喜欢过。那些暴民不喜欢我,去年冬天要不是士兵及时赶来,他们就把我杀了……他们都知道我不喜欢罢工和群众集会……我能怎么样?”精神的刺激已使子文的话语不能连续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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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给二姐写几个字吧,我带回去好作交代。”希恩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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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子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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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学者出身的宋子文,面对着国内政治局面的急剧变化,外攻内压,他的精神世界终于崩溃了,抛开了血浓于水的二姐,亲情战胜了政治。为了母亲,为了亲情,为了自我,屈服淫威,倒向了南京政府蒋介石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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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文倒向蒋介石这一边无疑是南京政府的一大胜利,同时也是对武汉政府一个着实不小的打击。庆龄得知此事,首先落了泪。说实在的,子文倒向蒋不亚于丈夫去世给她的深重打击。如今,她已是家族中唯一的一只难鸣的孤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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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得到了宋子文后还不死心,接着又向宋美龄求婚,演出了“得美人者得天下”的闹剧。说是闹剧,其实,红娘媒人就是大姐宋霭龄。这在宋氏家庭中再次掀起了轩然大波。带头反对的是宋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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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事,宋家成员专门开了一次家庭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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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孔氏豪华的公馆里,拉上窗帘,谢绝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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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霭龄坐在丝绒沙发上发表着她的高谈阔论,坐在她旁边是对她百依百顺的丈夫孔祥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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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看,中国的形势要变,上海更不用说了。庆龄那边的武汉政府迟早要垮台,只是时间问题。美龄这门亲事应当尽快定下来,不然,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再说,迟了青帮这伙人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显然大姐在给子文上政治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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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孔祥熙始终赞同他太太的看法,在一旁敲着边鼓:“太太说的也是,政府要分裂,形势就变化莫测。现在看来,老蒋的命运也是我们家族的命运。半个月前,老蒋去了日本,我看是要寻找支持者,说实在的,那小日本,是靠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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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文微笑道:“前些日子美国对他这位总司令公然采取不信任态度。所以他此行日本,是为给美国施加压力。说实在的,美国表面上对此事不露声色,但在暗中活动得可厉害哩,也怕老蒋真的投靠了日本。总之,形势可复杂哩。”他放下雪茄:“谁不知我们宋家同美国的关系,美国对我们不错,我们也不能错待了人家!说实在的,对蒋介石我还信不过,莫说小妹嫁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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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也不小啦,总得嫁人吧?”宋霭龄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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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宋子文说:“小妹不是有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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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跟人家吹了。”大姐道:“现在已经与姓蒋的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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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文问:“大姐一定是媒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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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支吾道:“他们是自由结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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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这种情况我不发表意见。如果不是这种情况我可要反对。”子文想起了庐山的一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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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看出来了,小妹有那个意思,姓蒋的也有表示。”孔祥熙把话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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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蒋的说什么来了?”霭龄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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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青工会童工会不是美龄干的活,他想给美龄安排安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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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工作?”子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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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祥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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