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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文离职那天,情绪极为不好。他不想见人,也不想为自己说一句话。只有理解他的妻子张乐怡在旁偷偷地抹眼泪,她理解丈夫胜似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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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文两天不吃饭,可急坏了妻子张乐怡。于是张乐怡又请来了宋美龄做工作,开导宋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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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美龄来了,她能说什么呢?她对长兄的下台心里十分清楚。说句公道话,若不是宋美龄在老蒋跟前庇护,纵是有10个宋子文也早下台了。老蒋是不喜欢宋子文的,只是出于对夫人的尊重,以及宋子文的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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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美龄走出宋子文的屋时,正碰上美国大使司徒雷登上门造访,便说:“他们把我哥哥当做替罪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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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文究竟是谁的替罪羊呢?宋美龄却没有说出来。只说句:“你能在这时看望我哥哥,说明你还是我哥哥真正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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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雷登笑了:“我们本来就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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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文心里很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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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货膨胀是事实,人们骂他也应该。可是他为了谁?“蒋介石每天要军饷要票子打内战。我只能铤而走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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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风潮使他潮起潮落,然而,他又不后悔这些。真正的责任在谁?是政治所致还是经济所致?宋子文心里比谁都清楚。以前他确实是为主子的政治卖命,一心钻进钱眼里去了,没想到处处有陷阱。想到这里,宋子文就想哭,仿佛一哭才痛快。不过在妻子的面前,他不敢把眼泪掉下来。现在虽不是国家的顶梁柱了,但毕竟还是家庭中的顶梁柱。如果说女人的痛苦是眼泪,而男人的痛苦只能把泪流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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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并不是像常人所想。尽管宋子文已辞去行政院长一职,国民党内的CC系仍主张痛打落水狗——彻底清查宋氏官僚的贪污劣行;立法院许多议员要求宋子文说清楚。这更使宋子文狼狈不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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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席了一次说清楚会议,指责使他无法忍受,不得不以病为由中途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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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文离职的第二十二天,即是1947年3月23日,在国民党五届二中全会上,CC系的国民党中央委员黄宇等人私下活动,搞了个百人提案。主旨是“恳请政府迅速切实惩治黄金风潮案负责人宋子文、贝祖贻及其部属,并彻底查清官办商行账目,没收贪官财产,以肃官箴,而平民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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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党中央将此案转交监察院执行。监察院又认真起来,派了何汉文等四位监委去查核。经过一番调查,监委们又将宋子文三兄弟在外汇上的贪污情况,写成调查报告公布,并且决定死老虎当成活老虎打,第二次对宋子文提出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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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界也不甘落后,一时宋子文的丑闻不时见诸报端。《中央日报》及其他报刊,连篇累牍地介绍,外加花边新闻,使宋子文无法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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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人们热血沸腾,“弹劾案”叫得震天价响,似乎宋子文明天就可以逮捕入狱。在这期间,明眼人站出来说泼凉水的话了,他就是中央银行副总裁陈行。他说:“不管怎么样,宋子文总是蒋介石的娘舅亲,不会让他过不去,今后还是要用他,我们犯不着做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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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一想不无道理,于是“弹劾案”暂告一段落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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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文的升官术——“千亿换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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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文在“弹劾案”的这段时间,也着实出了一身冷汗,自从小妹宋美龄来了后,他心里才算有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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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果如陈行预言的那样。宋子文辞职不到一个月,便被政府授予“大同勋章”,实际也是安民告示:宋子文无问题可查。接着1947年4月,他又被蒋介石任命为国民政府委员,实际是给宋子文一点安慰,抑或心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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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路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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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的7月11日,美国政府,亦是蒋介石政权的后台,鉴于国民党内外交困的形势,特派魏德迈率团来华进行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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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德迈经过11天的考察,所到之处,映入他眼帘的是工厂倒闭,商铺关门;通货膨胀,物价飞涨;前线军心不稳,纪律松弛;后方社会混乱,民怨沸腾……魏德迈的火终于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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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2日,他视察完一家军工厂后,对孔祥熙、宋子文大加责难。其言词之难听,使在场的蒋介石夫妇和驻华大使司徒雷登都感到脸红。不过,蒋介石夫妇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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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德迈先是就考察的所见所闻作了综合性的概述,对几个事情表示了不满,然后话锋一转,开门见山地点名批评了国民党官员们贪赃枉法、腐败透顶。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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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在1947年的头几个月,中国商人以获得的美元的87%(计3344969792美元)转属孔、宋两家的两大公司——福建公司和扬子公司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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