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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宋子文也是三分热气,在条幅上的墨汁未干之时,在宋子良、宋子安狂热地鼓动下,他又做起了石油股票、农矿产品期货和新技术交易,从而使他赢得“世界首富”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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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讲,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亲朋。宋子文手中有了钱,令人眼红。包括曾开除宋子文党籍的台湾政界,也如蚂蚁行雨般地涌向宋子文的长岛住宅,请求施舍,甚至连当初的反对派也厚着脸皮向宋子文乞求。这时,宋子文真正地笑了:当年我在蒋介石手下当差,你们说我无本事靠关系,论才能充其量是个团后勤处长等等。今天,没了蒋介石,我宋子文照样挣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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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国民党政权的彻底崩溃,宋子文又看到当年那些竭力攻讦他的元老们一个个都走向历史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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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笠,这个一生没做好事的老混蛋,抗战胜利后乘飞机摔死在山腰,葬无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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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政敌陈果夫,被蒋介石革职,1957年迁居台北,8月25日去世,终年不到5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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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敌陈立夫,跟着蒋介石去了台湾,后被蒋介石骂出了台湾,先去欧洲,后到美国,听说在街头讨饭,情况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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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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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文虽然兜里有了钱,但精神却是十分空虚的。尤其是晚年的宋子文,回忆往事是他一大乐事。特别是想起当年的辉煌,令他眉飞色舞;想起痛失大陆的事情,他又扼腕叫痛;想起亲情的分离,又令他心神不安。特别是想起父亲临终的遗言——“我死后就葬在上海,希望日后三兄弟三姐妹也都回到我的身边来。”如今自己流浪异国,虽然美国再好,毕竟不是自己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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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遗言能实现吗?作为长子,宋子文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这种不安,渐渐变成了子文的“失眠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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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宋子文的思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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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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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父亲宋查理的生日,一早宋子文就提出他要到香港走走,换换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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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张乐怡出来挡驾:“你身体不好,等过年后再说吧。我和女儿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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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文道:“本来杜月笙去世时,就要去的。那时你让秘书代祭,我听了你的。这次我不能再听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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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宋子文决定要出发了。这是宋子文在海外居住九年后第一次返回香港之行。陪他去的有其妻子和三个女儿。全家乘国际航班包机到达香港,住在了宋子安的私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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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香港的第二天,宋子文就驱车去九龙等地,去眺望大海和大海那边的大陆领土。在海的那方,是他的祖宗出生地——海南文昌县、一个椰林掩映的小村庄,在海的那方,是他父母大人的葬地——上海万国公墓;多少年他没有为长眠于地下的父母进香火了。父母太寂寞了,而他也太寂寞了;而留在大陆的二姐宋庆龄,是国家的副主席,也是他最敬重的,想起当初在美国留学时,姐弟之间的深厚友谊,他更想念二姐。二姐怎么样?他在惦挂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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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涨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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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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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文久久地伫立在海边,任凭海风吹着他那斑白的头发,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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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这里风挺凉的,咱们走吧?”最心爱的小女儿卡德琳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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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我再待一会儿。”宋子文凝望很久,后来竟掏出手绢来,揩揩发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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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乐怡理解丈夫,也掏出手绢来揩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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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8日,宋子文在几天的沉思中又做出一个令妻子不解的决定,他要召开二十多名驻港记者招待会,宣布自己来到香港这块中国的土地,让世人承认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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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妻子没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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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文手中有钱,招待会安排得很周到,也很阔气。考虑到警卫问题,招待会仍安排在宋子文的住处宋子安私邸,这是一栋豪宅,在香港也是有名的。会后有一顿别致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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