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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毅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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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1月,邓小平在人民大会堂与荣毅仁、猪鬃大王古耕虞、钢铁大王胡子昂、新民机器厂创始人胡厥文等工商界五老座谈。他阐述了改革开放的方针,并就如何发挥工商业者在经济建设中的作用征询他们的意见。据说,“五老”中有几位要求摘除资产阶级的“帽子”,惟独荣毅仁提出了吸引外资兴办实业的建议。“从国外吸引资金,引进先进技术,似有必要设立国际投资信托公司,集中统一吸收国外投资,按照国家计划,投资人意愿,投入国家建设。”荣毅仁得到了邓小平的欣赏,这就是中国国际投资信托公司的由来,简称“中信”(CIT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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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毅仁抓住了历史机遇。他以大上海资本家的经营谋略和中国政府的强大背景,将中信公司发挥到所向无敌的地步。公司成立第一年,荣毅仁就接待了来自40个国家和地区的客人达4000多人次,国内前来洽谈业务的也有3000多人次。荣毅仁不遗余力网罗人才,聘请到为中美建交立下汗马功劳的前美国国务卿基辛格为顾问,成为脍炙人口的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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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信公司成立数年间先后在日本、德国、新加坡等国家和中国香港等地发行了多次不同币种的债券。仅1984年一年就在海外成功地发行四次债券,共发行300亿日元、3亿港币和1.5亿西德马克的公募债券以及1亿美元债券,为中国工业化争取到了宝贵的资金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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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代后期,CITIC发动了收购香港之战。1987年1月16日,香港CITIC决定收购国泰航空12.5%的股权。其后,又收购港龙航空38.3%的股权,取得香港电信公司20%的股权。香港媒体一片惊呼:中国赤色资本家荣毅仁“收购香港”。实际上,当时投资于香港的中国资本系统企业已超过1千家,其投资总额超过250亿美元,遥遥领先日本120亿美元加上美国70亿美元的投资总和,而其中2/3以上是以CITIC为首的华润集团、光大实业、中国银行、招商局等大陆系统资本占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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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美国著名大型经济杂志《幸福》公布了其组织专家评选出来的世界五十名知名企业家的名单,荣毅仁赫然榜上有名,他成为新中国成立近四十年来,国内企业家跻身世界知名企业家行列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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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第八届全国人大选举荣毅仁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副主席,这位七十六岁的红色资本家又重新扮演起政治家的角色。荣家百年,至此荣华富贵,达于极致。2005年,荣毅仁辞世,新华社发的通电中称他是“中国现代民族工商业者的杰出代表,卓越的国家领导人,伟大的爱国主义、共产主义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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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世:百年中国家族兴衰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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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氏家族已经有第五代了,除少数仍继续留在大陆,大都旅居海外,主要分布在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巴西、德国和港澳等地。在荣氏家族中,荣毅仁这一辈健在的已经不多,比较活跃的只有荣宗敬的幼子荣鸿庆一个。荣鸿庆于1971年成为香港太平绅士。现任台湾中国旅行社董事长、上海申南纺织有限公司董事长、南洋集团有限公司常务董事、总经理、香港南洋纱厂有限公司常务董事、总经理。他的事业多由儿子荣智权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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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智字辈的一代,荣家人数众多,大都事业有成,在海外享有较高的社会地位,成为了继承荣家衣钵、延续荣家商业辉煌的中坚力量。荣智健以外,智字辈里事业最成功的首推荣智鑫,其父荣伟仁是荣德生的长子,英年早逝。荣智鑫在家排行老六,是荣伟仁最小的儿子,父亲去世的时候,荣智鑫才五岁。十五岁那年,他和家人一起来到香港。在美国麻省理工电子工程专业毕业后,荣智鑫在美国电话公司做一名普通的工程师。三年后,他决定回香港“碰碰运气”,用筹来的五十万港元跟几个朋友在香港合伙成立了一家名叫美联的烟草公司,专门代理美国牌子的香烟。经过十年的苦心经营,这家公司被一家美国企业收购,荣智鑫从中净赚一亿多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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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电脑业一度成为香港制造业中的热门。荣智鑫及时抓住了这个契机,投资二百万港元,成立了荣文科技有限公司,1982年7月这家公司在香港上市,揭开了荣智鑫事业发展历程新的一页。荣文成立仅隔三年,荣智鑫又把挣来的一部分钱与其兄荣智谦合伙开办爱卡电子厂,当年,荣智健初到香港,兄弟俩决定邀请这个远道而来的堂弟一起加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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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智健于1978年移居香港后,任爱卡电子厂的董事总经理。1987年初,荣智健出任中信(香港集团)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1990年集资100亿港元,收购香港电讯20%股份。同年收购泰富上市公司,易名中信泰富,任董事局主席。十年经营,中信香港、中信泰富已发展成为香港一家以基本建设、航空、地产、贸易及分销为主导的大型综合性企业。而荣智健也成为荣家大家族新一代耀眼的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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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荣智健不同,荣智鑫非常低调,很少在公众场合抛头露面。那些身在异国的智字辈们的风光程度也绝不亚于他们。荣智鑫的二姐荣智美,曾任德国尤尼可公司经理,有德国商界女强人之称,自1954年定居德国之后,一直致力于推动德中两国贸易的发展。1979年中信创立时,荣毅仁才恢复工作一年多,她特地向德国奔驰汽车制造厂定制了一辆豪华面包车,作为礼物送给四叔荣毅仁。车子左右两边印有蓝色的中信中英文名字,在当时北京城里绝无仅有,很出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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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毅仁二哥荣尔仁的次子荣智宽,是巴西环球公司总裁,在巴西商界拥有崇高的威望,曾随巴西总统和外交部长多次出国访问。荣毅仁的侄女婿沙曾鲁,长期在美国从事核能研究,在著名的阿岗研究所工作已长达二十多年,是享誉世界的核能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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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论者如是说,“当年,邓小平之所以让荣毅仁创办中信,除了看重他的个人能力外,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拥有这些广泛的海外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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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家百年,传下很多祖训名言,其中不乏对冲矛盾之处。譬如“固守稳健、谨慎行事、决不投机”是祖训,“以小搏大,以一文钱做三文钱事”也是祖训。但荣德生一代还是相当平实的,他们在社会的大格局里生存,有着朴素的敬畏之心。有一次荣氏家族开祠堂酒,族长请荣德生在宴席上坐首位,荣德生说:“钱不等于地位,我应当坐第几个位置就坐第几个,你虽然没我有钱,但‘人穷不让辈’,我没资格坐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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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重农传统观念的影响,已是大资本家的荣德生把自己的号起作乐农。据说,他在荣巷拥有八十亩水稻田、三十亩棉花田和许多桑树,每年请长工种水稻、种棉花、养蚕,但插秧的时候他还是时常要去田边看看。到收获的季节,他创办的镜花女校的操场就会变成打稻子、晒棉花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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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观荣家几代人,从荣熙泰到荣宗敬、荣德生父子两代,是极为中国传统的,又是极为现代的。他们是传统与资本主义相得益彰的产物。有人说,荣氏家族也是现代资本主义精神在近代中国最鲜活的样本——节俭勤勉,对财富的敏锐嗅觉与执着渴求,强烈的社会责任感,百折不回的韧性与勇气。到了荣智健及其子女一代,家族的特征已经不大明显,虽然论者观察说荣智健之女荣明方的个性颇似她的大曾祖父荣宗敬,精于计算而勇于博取。但荣家人今天早已无视传统了——无论家族传统还是文明传统,他们因为近水楼台,不仅走上了政商不分的道路,而且对物质文明的享受往而不返、乐不思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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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智健自称是香港新一代富豪,喜欢追求富豪生活。有人写荣智健:“他不讳言喜欢开快车,住舒适的房子,拥有加拿大和英国房产物业,在香港有游艇、多部跑车和房车、高级音响,也收集古董和字画,兴趣广泛;此外他也喜欢打高尔夫球、钓鱼、赛马,喜欢过优裕生活,且从小就这样。”荣智健高兴时,会把他在英国、加国的私邸照片给人看。对来自某些方面的批评,荣智健说:“我根本不在乎!由他们去讲吧。”他还说:“我本来就是资本家后代,应该比一般的人会赚钱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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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传统说,君子之泽,三世而斩。观乎荣家,或者较传统更为复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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