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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73109 成化二十一年(1485),在太学时,受到丘濬、费闇两位祭酒的赏识。他与费宏、金洪三人气味相投,组成丽泽会。费宏每次遇杨茂仁,“与之上下,其议论真所谓虚而往,实而归者。盖志道既精于《易》,而于《诗》、《书》、《三礼》、《三传》,类能含其英华,采剥其膏实焉,其渐于家学者深矣”(552)。由此可知,杨茂仁的经学功底相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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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73111 成化二十三年(1487)二月,中会试。杨守阯《徐州闻茂仁中会试诗》:“谁递南宫捷报来,经过西楚霸王台。喜蒙犹子叨登第,借问何人夺取魁。观睹香囊怀汝少,栽境玉树竭吾材。临风笑咏移舟去,百步洪涛走万雷。”(553)三月,中进士。《成化二十三年进士登科录》载:“杨茂仁,贯浙江宁波府鄞县,民籍,国子生。治《易》经,字志道,行三,年二十八,十月十七日生。曾祖九畴,祖自惩(赠侍讲学士),父守陈(少詹事兼侍讲学士),母丁氏(封宜人),具庆下。兄茂元(按察司副使),茂贞,弟茂礼,茂行,茂清。娶陈氏。浙江乡试第五十名,会试第二百八十三名。”(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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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73113 杨茂仁授刑部江西司主事,升江西司员外郎、广东司郎中,深得几任刑部尚书的器重,“志道于听讼处当,必核情丽法,讫于威福,人无冤呼。大司寇更数公,皆贤志道。凡章奏,必志道看详乃上。议者以奇请他比,猥琐不可行,属志道刊定,布之天下”(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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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73115 茂仁任刑部广东司郎中时,曾负责修订条例。“先是,委议《问刑条例》,兼总本部十三司章奏,谙达事体,士论韪之”(556)。《问刑条例》修订于弘治十一年至十三年(1498—1500)。弘治十四年(1501)十二月,韩重(1442—1510)以右副都御史巡抚辽东,首劾辽东镇守中官梁玘,杨茂仁偕给事中往按,尽发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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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73117 弘治十四年,刊刻苏洵《谥法》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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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73119 陈洪谟(1476—1527)讲到一个故事:“予同年吴江,字从岷,为刑部主事,差还复命。鸿胪寺官语之曰:‘声音要洪大(正选通政时也),起身不要背上。’至日早,吴果努力高声,亦无音节,又横走下御街西,上为之解颜。时同僚杨郎中茂仁作一对句云:高叫数声,惊动两班文武;横行几步,笑回万乘君王。一时盛传资谑云。”(557)这个故事,反映出杨茂仁的聪明才华,能信手拈来做成一副好对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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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73121 弘治十七年(1504)八月,出为四川按察副使(558),为正四品官员。正德四年(1509)五月,升四川按察使(559)。同年六月三十日,卒于家,享年5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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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73123 杨茂仁为人端重刚介,与伯兄麟洲,时称“二难”。当官守职,表树焯然。清介特立,不愧家声(560)。有《凤洲遗稿》。在西杨,至清中叶,尚存少公观察第。由于杨守阯、刘丙、费宏写的墓志、神道碑、传记没有传下来,所以有关杨茂仁的事迹最少。相对说来,他的轨迹较为平淡,主要在北京与四川工作,中间曲折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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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73126 万斯同《西竹枝词》,其一称:“人物杨家称最奇,一门诸老出同时。村前流水澄千丈,想见群公冰雪姿。”(561)这首诗形象地刻画了杨氏诸老的骨气。杨氏科举为什么会成功?这有多种可能因素。一是明代前期,教育水平有限,整体的科举竞争不太强。二是有家族文化积累。镜川杨氏宋元以来即是望族。到了明初,虽一度受挫,但因为基础好,所以,重新起家稍为容易。三是掌握了科举窍门,一经传家。马绍荣称“梅读羲经授子孙,一门频见夺魁元”(562),这是对杨氏靠《易》经入仕的写照。四与杨氏大家族内部的互助教育体制有关。杨范后裔,第一次分家是成化六年,第二次是弘治六年。他们在一个相当长时期内,是生活于大家族之中的。古代的大家族,相当于今天的一个小型社团,内部存在一种互助精神。杨范在世时,儿子、孙子均亲自教授。杨范以后,杨守陈、杨守阯承担了教育之任。由此,经优秀的老师培养,在二三代之内,出了相当多的进士。“士生世家,攻道艺专而不易,勤而不懈,以妙龄盛气得售文场,而踵世科之美,非善学者莫之能也。”(563)最终是否保持科举家族之美名,则完全要靠个人的不断努力。总之,一些内外特殊条件结合在一起,使杨氏成为东南最有名的科举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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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73128 明代的科举家族:以宁波杨氏为中心的考察 [:1706171881]
1706173129 7.“茂”字辈其他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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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73131 (1)杨茂贞(1458—1482),杨守陈的第二子,25岁就过世了。无子,以杨茂元次子杨美璜为后。值得关注的是其配范氏(1458—?),是杨守陈府学时同学范润(564)的女儿。杨守陈发达早,而范润晚,天顺八年(1464)中进士,后官南京兵部车驾司(驾部)主事。到北京述职考核时,住杨守陈家,杨守陈听说范氏有一个女儿很贤惠,适与二子茂贞同龄,就主动提出结为亲家。下聘礼那天适下大雪,结果包聘礼的红布因雪变成白色。仆隶们啧啧私语,以为不祥。杨守陈笑而不信。婚后九年,生了两个女儿,结果均早卒。成化十八年(1482),杨茂贞卒。范氏发誓不再婚。杨守陈每想到此事,“痛彻心骨,老泪下如雨”(5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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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73133 杨守阯有杨茂清、杨茂深、杨茂潜三个儿子。其中,杨茂深、杨茂潜是双胞胎。三兄弟官至府州知府或通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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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73135 (2)杨茂清(1480—1566),字志诚,号芝山。杨守阯初娶全氏,无子。复娶钟氏。成化十六年(1480),杨守阯45岁时,生长子杨茂清,可谓中年得子。杨茂清自儿时即嗜学。稍长,步履应对,俨若老成。成化末年,杨守阯任职南京翰林院侍读时,携家小迁到南京生活。杨茂清学书课诵,渐露其奇。已而,出就外傅,其所从执经师,都以“伟特”期望。杨守阯对儿子们的学习抓得紧,《次韵勉小儿茂清等》:“闭户攻书莫出衙,须教道义胜纷华。膏粱不愿甘藜藿,文绣无求服布麻。青史辉光千古词,红尘势利片时霞。鸡窗分寸阴当惜,继晷还亲灯烛花。”(5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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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73137 杨茂清选为宁波府学生。弘治十四年(1501)七月,回乡参加浙江乡试。杨守阯《送茂清归应乡试》:“七月中旬七日过,雨晴行色眄庭柯。仰桥俯梓含芳润,起凤腾蛟感咏歌。父在南雍论追士,子归东浙应贤科。吾家酉岁常联桂,试问嫦娥今若何?”(567)可惜,杨茂清没有中举。于是,以父荫为太学生。杨守阯退休后,集中精力辅导儿子读书,《夜坐课子读书》:“力辞重禄一身轻,危坐长更对短檠。熟玩诸儒传道语,喜听三子读书声。壮心不遂年华老,幼学尤资夜气清。经训菑畬无厚产,勿言汝父拙谋生。”(568)可惜,杨茂清屡次参加乡试,屡次不第,最后只得走恩荫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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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73139 正德三年,大妈全夫人卒。正德七年,母亲钟宜人、父亲杨守阯先后过世。杨茂清泣血悲恸,全力办好丧事,使长辈们没有遗憾。正德十年(1515),守制阕,需次铨部,授为南京鸿胪寺司宾,署丞,以“谦恭雅度,兼有文章,大异流辈”(569),得到大鸿胪刘乾的赏识,称“此唐裴、李,宋范、韩之后也,孰谓任子无奇哉?”在散曹任职九年,生活清苦,“茹疏服敝,以寡约自持”,与贵游公子崇尚奢侈风格,形成鲜明的对比。“禄入甚少,乃以月俸所积,计口书日而食之,不溢用一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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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73141 约嘉靖七年(1528),秩满考绩,杨茂清升贵池知县。贵池“滨大江,使传往来如织,民好嚣讼,难治”。杨茂清“因土俗,相时宜,廉民情,稽故牒,去所不便,而与其所便,期月之内,上信下服,俗用以熙,有古循良之风焉”。他重视教化,很会审案子,留下了不少查疑申冤的断案故事,由是,“八乡黎赤,率从化导,贤能懋著,檄委无虚日,在邑讫不暖于席”。上级官员的评价很高,交荐于朝。巡抚陈凤梧称:“读书守分,足征家学。节用爱人,不愧此心。”巡按叶镗曰:“行己克敦,古道治民,无愧循良。”历任六载,被上级旌举十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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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73143 嘉靖十三年(1534),迁知山东沂州(今临沂)。诸部使者听说后不服,叹曰:“岂有美如贵池而与之惫恶地者哉?”沂州滨海,是山东的瘠壤地,“十岁九歉,逋负公赋,动以万计。凿山煮海,萑蒲之盗武相望也。前政因循,败者踵接”。杨茂清“抚字多方,征敛有法,积负渐输,民以宁居。去之日,惟败橐数事,图书萧然,倾一县人出送,无不泣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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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73145 嘉靖十五年(1536),迁湖广沔阳州(今湖北仙桃市)知府。杨茂清上任时经过贵池,父老商旅听说后,到江边迎接他,摩肩踵履,“何幸复见吾父母乎?”有的人掩袂泣下。至沔阳州,“即其所以治池与沂者,参而布之,而治行炳然于全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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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73147 嘉靖十九年(1540),因三载考绩功,恩赠母亲钟氏为宜人。当是时,“贤声益懋显”,仍有上升机会,不过,年已61岁的杨茂清有点厌倦了,说:“夫仕凡以为亲也,生则致其养,没则荣其号,非以章绶私其身也。今母氏已被国恩,吾何求哉?且白首而殉禄,贪人所以自阱也。知止而免辱,哲士所以全身也。吾其休乎!”于是力请于当道,引年以归。“致沔政,归且五祀矣。……时嘉靖辛亥岁三月上浣谨书。”(570)辛亥岁为嘉靖三十年(1551)。据此,杨茂清应是嘉靖二十五年(1546)左右致仕的,时年6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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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73149 回宁波以后,“居闲,以文艺自娱,而于先祖遗文手泽,虽单词只字,亦必宝之,若琬琰拱璧,不敢捐弃”。又重视家族,“缉祖父之墓,敦宗谊,饬家教,课子姓,于户外事一无所问。与乡老南江戴公(鲸)辈为耆英会,啸咏风月,白首庞眉,步履矫捷,望之若仙。每监司行部,及郡邑长吏,无不折节宾礼。春秋乡饮,率尊之为宾,盖藉以励俗也”(571)。杨茂清寿长,或称“年至九十,犹手抄古今野史、丛谈,及里中先辈诗”(572)。据宗谱,杨茂清卒于嘉靖四十五年十一月,年87(573),未及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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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73151 (3)杨茂深(1487—1555),字志通,号泗洲。正德八年十月,以父恩荫,由庠生补国子生。后授北京光禄寺署寺丞,升福建邵武府推官,转广东惠州府通判。享年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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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73153 (4)杨茂潜(1487—1545),字志昭,号明洲,由庠生援例补国子生,授江西玉山县丞,升四川绵州通判。享年70。可见,杨守阯的三个儿子均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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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73155 杨守随有五个儿子,杨茂恕、杨茂庄、杨茂慎、杨茂显、杨茂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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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73157 (5)杨茂恕(1472—1530),字志行,号仁山,杨守随长子。弘治十二年(1499)十一月,以父荫,由庠生补国子生(574)。授中军都督府都事,升南京前军都督府经历,赐三品武服,赞理守备操江事。嘉靖九年(1530),以给由赴部疾,卒于京。卒后,命下,升湖广汉阳府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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