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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铨质性英锐,“读书一目即解。操笔为文,滚滚莫御,而卒不戻于矩度。雄视天下,谓豪俊莫能相先,而当官莅政,繁解剧,不啻庖丁之游刃也。”(23)陆铨有《奏议》六卷、《秘记》四卷、《易辨》一卷、古今体诗四卷、文六卷,今不传。袁钧《四明文征》卷七有《解尸虫文》。《大和山纪略》存其《游武当诗二首》,《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山川典》中收其《武当游记》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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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釴(1495—1534),字举之,号少石,人称陆太史。刚会说话,母亲杨氏让其认字,百试不爽。稍长,“慧智开发,一目辄数行”。在湖心寺读书,与兄陆铨自相师友。正德十四年举人,次年中进士。因武宗卒,此科拖到正德十六年世宗继位,才予殿试,故算正德十六年科。《正德十六年进士登科录》载:“陸釴,贯浙江宁波府鄞县,军籍,府学生。治《易》经,字举之,行六十一,年二十七,七月二十五日生。曾祖琦,祖垸(赠监察御史),父偁(按察司副使,封中顺大夫),母杨氏(封恭人)。具庆下。兄镐、钺、登(监生)、鉌、鋐、钶(南京兵部郎中)、、铨(贡士)。娶王氏。浙江乡试第六名,会试第五十五名。”(24)则陆釴生于弘治八年(1495)。家谱也明确作“生弘治乙卯七月廿五日亥时”,可证确实是弘治八年。网络上所传生于1494年,显然推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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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十六年(1521),廷对第二,拜翰林编修。“锐志问学,尽览经史百家言,侪辈素以才名者,皆诎下之。尤砥砺名节,以古人自期待。时议礼诸臣,欲引以为重,鈛卒不应。”嘉靖二年,预修《武宗实录》。嘉靖三年,因大礼议被廷杖,下狱,作《诤礼下狱》诗称:“汉庭礼乐休论古,楚狱衣冠已滥今。天际疾雷翻白昼,夕阳高柳闭重阴。百年缧绁知非罪,万古纲常系此心。报国有忠多弃掷,小臣含泪下沾襟。”时兄陆铨也与大礼议下狱,又有“身外死生浑不定,难中骨肉且相亲”。嘉靖四年,《武宗实录》修成,进修撰。嘉靖五年(1526),因父亲年已七十,要求回乡省亲。已而,大礼告成,议礼者秉枢,修宿憾,遂出为湖广按察佥事。嘉靖十年,擢江右藩司少参(25)。嘉靖十一年(1532),擢山东按察副使。“职专学校,明章程,严品式,正文体,所至敦尚孝悌,分别义利,士习为之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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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山东无通志,陆釴叹道:“海岱,山川之宗也;圣贤,天下人物之望也;六经,天下文章之祖也。咸在此土,是故志一方而征诸天下,莫备乎山东矣。”(26)在前任余子华草稿基础上,考古诹今,补遗正伪,穷日夕不懈。至次年,即嘉靖十二年(1533),《山东通志》四十卷成。清人评价很高,称“是编在地志之中号为佳本,体例不务新奇,而详核有法”(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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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陆釴由此患病,疏请致仕,没有得到答复。七月二十七日,夫人王氏卒。嘉靖十三年二月二十八日,陆釴卒于任上,年才四十。儿子才10岁,扶双亲灵柩而归。陆釴“性资温厚,和而不流,口未尝言人之短,而刚大之气,侃侃不阿。鈛于书无不读,为文奥衍宏畅,诗则温醇而典,婉蓄而讽,有晋唐之风”(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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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偁父子四人中,幼子陆釴偏文,有《少石集》十三卷传世。此书系万历八年(1580),由其孙陆继元、陆继魁刊刻于世,前有陆继元序(缺)、侄陆懋龙跋,国家图书馆有藏,收于《四库全书存目丛书》。袁钧《四明文征》卷八收有4篇文章,卷十二有《拙政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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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陆氏在陆瑜时治《书》经,自陆偁以后,改治《易》经,这正是受杨氏影响的结果。可惜,陆偁三个儿子,寿命均不长,四五十岁就过世了。嘉靖十八九年,陆偁夫妇先后死,嘉靖二十一年至二十二年,陆钶、陆铨兄弟也故世,这四年,是陆氏大变故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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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键(1465—1512),字文顺,号月湖,陆氏家族一柱,也治《易》。据《弘治十五年进士登科录》载:“陆键,贯浙江宁波府鄞县,军籍,国子生,治《易》经,字文顺,行三十九,年三十八,三月初三日生。曾祖应祥,祖瑀,父埁,母蒋氏。永感下,兄儒,娶祝氏,浙江乡试第三十二名,会试第二百三十一名。”(29)据宗谱,卒于正德七年(1512),福建按察副使(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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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泰(1513—1577),字惟安,号鲁峰,陆氏七柱,官至福建兵备副使。据《嘉靖三十二年进士登科录》载:“陆泰,贯浙江宁波府鄞县,军籍,国子生。治《易》经,字惟安,行一,年三十二,八月初十日生。曾祖培,祖偲,父钢,母包氏。重庆下,弟水、荥、泶。娶水氏。浙江乡试第六十三名,会试第三百二十八名。”据此,当生于嘉靖元年(1522)。但据家谱,生于正德癸酉(七年,1513),卒于万历丁丑(五年,1577)八月二日,年六十五(31)。可见,登科录用的也是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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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懋龙(1538—1603),万历八年(1580)进士,官至湖广布政司参政。据《万历八年进士登科录》载:“陆懋龙,浙江宁波府鄞县,军籍,国子生。治《易》经,字启原,行七,行三十三,六月初三日生。曾祖伟,祖鎡,父湳(州同知),母屠氏,生母叶氏。永感下,兄攀龙(贡士)、槐龙、相龙、如龙、绍曾、和龙、梦龙、桂龙,娶郑氏,继娶郑氏。浙江乡试第六名,会试第一百二十四名。”(32)可见,陆氏家族一直传承《易》经。陆懋龙子陆宝(1581—1661)是著名文人(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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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世科(1561—1644),字从先,号贞吾。据家谱,生于嘉靖四十年(1561),卒于崇祯十六年十二月廿七日(1644),年八十三(34)。据此,陆世科中进士时年龄是47岁。据《万历三十五年进士登科录》,“治《易》经,字从先,行一,年三十,十一月初九日生”,当生于万历六年(1578)。登科录所著录的30岁,显然是官年。县志则称他“年逾五十”(35)始登科第,这可能是偏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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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陆氏家族,共有8位进士是治《易》经的。《鲒埼亭集》卷三十《明孝宗御箑记》称:“同里杨碧川太宰,当明孝宗时,直庐燕见,尝邀御箑之赐,其阳作‘空山老树’,其阴作‘文藻游鱼’,绘事极工,而疏落之中,居然函盖一切。……太宰身后,归其甥陆少石督学,跋以古诗一首,至今其家宝藏之。吾乡前代著姓,并推杨、陆。……宅相之美,更有非寻常可比者。则是箑之归口,若有衣钵之传,默为之兆,殆未可以忽视也。虽然,门第之甲乙,是犹其小焉者。太宰立朝大节卓绝,尝忤新都,近则为同里冡臣所忌。至于身后,尚遭摧挫,易名之典阙焉。而督学亦以争大礼,岀为外寮,其风规亦能无忝也。是箑自太宰时至残明,百四十年;易代以来,又复百年。九阍之荣光,五云之椽笔,渺然寄于一箑,而历劫犹存,可不谓难与!吾乡文献,惟宋高宗尝御题象山红木犀扇,以赐群臣,可以与是箑并垂掌故。抑孝宗之丹青,世未有知之者,是又可以补画苑之遗也。”箑是扇子。这篇文献,涉及了杨氏、陆氏,实可见当时家族之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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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湖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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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是一个南迁的北方家族。七世祖李翼时,居孝闻街。到十世祖李泰亨时,迁居月湖边的千岁坊。李堂就是李泰亨的玄孙。李堂(1462—1524),字时升,学者称堇山先生。李堂出身于宁波城中一个平民家庭,三代没有做官,出过一些塾师。李堂生于天顺六年(1462)。“公生时,父梦人抱儿,从日湖陆司寇家来。及生,果异”(36)。这个传说将平民出生的李堂与前刑部尚书陆瑜联系起来了,也可见当时日湖陆氏在宁波的影响。李堂八岁入社学。成化十二年(1476),李堂十五岁,学《易》经,就傅外宿。惜没有交待随谁学习《易》经,从有关迹象来看,似随屠珙学习。因督学胡希仁的赏识,补为宁波府庠生。成化十六年(1480),第一次参加浙江乡试,失败而归。成化十九年(1483),中浙江举人。成化二十一年,游南京国子监。成化二十三年(1487),中进士(37)。《成化二十三年进士登科录》载:“李堂,贯浙江宁波府鄞县,民籍,国子生,治《易》经,字时升,行十一,年二十六,六月十一日生。曾祖泰亨,祖伯儒,父鼎,前母何氏,母沈氏。具庆下。兄益、杰、麒、麟(贡士),弟常。娶杨氏,继聘林氏。浙江乡试第四十名,会试第十八名。”(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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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堂中进士以后没有及时做官,那届进士按朝廷要求,依亲归养。归养期间,继娶林氏为妻。不久,父母先后过世,在家守丧。弘治四年(1491),才授工部主事,监税芜湖。弘治十二年(1499),迁营缮司郎中。弘治十五年(1502),迁应天府丞,任职七年。正德四年(1509),升光禄寺卿,改南京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提督操江。正德五年三月,到任工部右侍郎。七月,受命到河南、山东治理黄河。这年,继妻林氏卒于家中。正德六年(1511)五月回任,不久以身体有病,请辞。十月,得命,归家,时年五十岁。因战乱,直到次年夏天才到家中。正德八年(1513),筑堇山草堂,著书其中。因家近赤堇山,于是自号堇山居士。自称“十五至三十,学为仕也,皆皮肤。三十至五十,仕而学也,皆土苴。将由史而经,即事求道,辩疑衍义,以俟后人”(39)。由此可见,李堂晚年决心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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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三年(1524)三月晦日,李堂卒,享年六十三。有惟孝、惟学、惟存三个儿子。惟孝敏博详审,登乡进士(举人别称)。惟学,游郡庠有声(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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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堂所著有《正学类编》、《四明文献志》、《堇山文集》。《四明文献志》十卷,原名《四明乡社录》,“乡社录者,录乡先生之祭于社者也。……易文献为乡社,以诸公述作未载也。当拟郑千之文献集而足成之,尚有待尔。每立传,先之国志,次以信史,证以郡典乡评,而儒先论断,用以折衷焉。凡一行一行,必附注其所从,示有证也。然旧录有当裁订,而继世不免增修,故不容不附以臆见也。”(41)此书今惟辽宁图书馆尚存一部。张邦奇序称:“凡生乎吾土与吏焉者,其言论足以励世,词章足以阐道,是之谓文。德足以润身,行足以范俗,功业足以利民生,是谓之献。志先行实,后文词,本末之序也。……视黄公之录加详且博焉,然后见吾四明之士,文章勋业蔚乎炳然。”(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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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学类编》十五卷,是一部明代理学经济文章汇编,体裁不一,共310篇,分制命、奏对、论述、列传四纲,下分十目。“敷陈我圣祖神宗,师臣辅弼,心法相传,化隆治教,承际明良,千载之会也”(43)。“思国家之盛典不可遗,而识时务者不可失其正也,则为《皇明正学类编》。盖随其所居而必求有益于人焉,可不谓才完而用备矣!”(44)此书是他任职郎中时抄录的,退休后整理成稿,刊于正德十五年(1520)。《堇山文集》十五卷,今收入《四库全书存目丛书》。此外,正德十三年,成宗谱《李氏宗枝纪事录》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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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麟(1458—?),字仁仲,号心斋,李堂的堂兄。据《弘治六年进士登科录》,“治《易》经”。为官正直,“官江西参议,恤狱除盗,职业振举。正德戊辰,入贺至京,逆瑾用事,麟绝不与通,大忤瑾意,罚米九百石。瑾伏诛,乃释。宁藩傲凌抚按,麟不为屈,升四川参政,署理司事,有刘太监者,奉命迎佛,还自成都,势甚张,所至科扰无算,麟绝无供馈。升贵州按察使,转布政使,引年归”(45)。这是正德末年的事。李麟约卒于嘉靖前期,有《心斋稿》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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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嗣(1527—?),《嘉靖三十八年进士登科录》载:“李承嗣,贯浙江宁波府鄞县,民籍,国子生。治《易》经,字贞立,行三十五,年三十三,正月初六日生。曾祖鼎(赠工部右侍郎),祖杰(义官),父维翰(阴阳生),母傅氏。永感下。弟承训、承寀、承家、承守。娶王氏。应天府乡试第一百二十二名,会试第二百二十四名。”(46)由此可知,他是李堂从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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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堂的后裔李康先(1582—1641)官至礼部尚书(47),但一直不知生卒年,近从国家图书馆所藏《万历三十五年进士登科录》检索到详细资料,“李康先,浙江宁波府鄞县,民籍,县学生。治《书》经,字嵇仲,行四,年二十六,八月二十一日生。曾祖堂(工部右侍郎兼左佥都御史),祖维孝(通判),父承寀(教谕),前母黄氏,母杨氏,慈侍下,兄庆先、应先、来先,娶范氏,浙江乡试第三十九名,会试第四十二名。”据此当生于万历十年(1582)。崇祯“十四年卒”(48),即1641年。值得注意的是,李康先母亲也是杨氏,是否是镜川杨氏后裔,不得而知。由于文献记录的关系,后人对李堂后裔的情况不是太熟悉。据此可知,李堂之子李维孝官通判,孙李承寀官教谕。由李维孝到李承寀,官位越来越小,说明李氏家族的科举竞争力在下降。到了万历三十五年(1607),玄孙李康先中进士,且在崇祯七年左右官至礼部尚书,再次将李氏家族竞争力推到高峰。只是,他治的是《尚书》,不再是《易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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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槎湖张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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鄞县古林张家潭村槎湖张氏,与杨氏一直有着通婚关系,张琴(1875—1939)称:“昔有明中叶,吾家与杨氏世通姻好。”(49)张时彻《芝园定集》卷二一《族谱》,也记载了两位来自杨氏的夫人,可证此话不假。由此,受杨氏影响,张氏子弟也专攻《易》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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