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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干咳了一声,扭头吩咐办公厅主任说:“您得慢慢去摸野村的底牌。我想这里面必有圈套,而美国人民不允许我们再中圈套。我看欧洲和亚洲的风势越刮越大,说不定有一天会刮到我们这块乐土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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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政府的决策人物们,听到总统这番耸人听闻的话语,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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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龄,你接着谈,你这次来有什么要求?”罗斯福在轮椅车上耸动了一下,挥手道,显然他听得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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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次来没有别的目的,主要想把这些严峻的形势通报给您,以便贵国采取应有的防范措施,给强盗以惩罚。”宋美龄挪动一下身子,又侃侃而谈,“面对着这种严峻的形势,中国已着手成立航空委员会,驱逐日本的侵扰。我受中国航空委员会委托,来这里一是解决飞机援助问题,二是给中国已有的破烂飞机请‘郎中’问题。我想贵国政府如果豁达大度的话,应该满足我们的要求,日后我们是不会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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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部长先生,你们看呢?”身为总统的罗斯福,他并不急于表态,这也许是他的一种高超的领导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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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先生,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咱们得冒着同日本人翻脸的风险,调兵遣将来支持这项道义性的措施?”国防部长试探性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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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福没有马上回答国防部长的提问,而是慢慢地抬起手臂,让两只拳头抵在一起:“举个例子吧,你们可以看见,我的两只手是势均力敌的,谁也压服不了谁。为什么呢?因为这双手的肌肉、骨头、血管乃至神经,都是相等的。白宫的东楼和西楼是对称的,它们所采用的建筑材料和规模也是相同的。轮船的左右甲板宽窄也是相等的,失去平衡,就有翻船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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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后,罗斯福又接着说:“我的观点可以简单地归结为一句话:要保持我们这个世界的平衡,双方力量的消长也必须保持平衡。自不待言,我现在是倾向于向中国提供有限的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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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我代表中国人民向您和您的国家表示由衷的感谢。”使宋美龄高兴的是她的这趟美国之行没有白跑。她灵机一动道,“我也邀请诸公,带着夫人参加今晚我的答谢晚宴。”“好!”“好!”“好!”椭圆形办公室里传出一阵朗朗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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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美龄的答谢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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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黄昏伴着暮色悄悄走进白宫的时候,宋美龄精心安排的答谢宴会进入了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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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邀参加的不光是罗斯福总统及其夫人,当然也包括白宫幕僚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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镁光灯在闪烁,宾主双方入座。这是一次中国式的传统宴会,菜肴之丰盛,堪称世界无比。宋美龄的祝酒词,英文演说,像一篇“稍加修饰的散文”,既有文采又有思想,使在座者无不为之惊叹:“果真是个外交家!一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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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后,她同华盛顿新闻界进行了更为重要的接触,那是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举行的集会,共有158名新闻记者拥到那里,要再睹一下她的风采。她穿了一套礼服,别致地佩戴了中国空军的双翼徽记,英姿飒爽地向记者们透露了中国的形势,以及日本对华侵略的情况。她呼吁美国人应该支持中国人民的正义斗争,以及应该怎样维护美国人在华的利益。中国人一直把美国当做自己的大后方,美国人应该以无私的援助来支援中国政府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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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有句老话:‘人固未易知,知人亦未易也。’我们期待着美国朋友的理解和支持。”讲到这里,宋美龄嫣然一笑,那笑容灿烂如出水的芙蓉,那话语使人久久回味。镁光灯不停地闪烁,“咔咔”地摄下了这幅特写的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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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记者们紧紧追问对蒋夫人和罗斯福总统都很敏感的一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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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中国没有最充分地使用它的人力的消息是否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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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蒋夫人心里虽然有气,但面带笑容地说,“中国目前有多少弹药就使用多少人力。总统说过,中国现在需要更多的弹药。中国已经训练了飞行员,但是没有足够的飞机和汽油;中国已经成立了航空部队,但它还名不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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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意思是让美国人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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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宋美龄否认道,“我只是把中国的现实介绍给美国朋友,我们需要被别人理解。如果是朋友,你们援助我们当然也不拒绝。”继而宋美龄把头转向罗斯福总统:“尊敬的总统阁下,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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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美龄谦逊地转请罗斯福回答。他曾经解决这么多的重要问题,而且度过了这么多的危机,她觉得,她让他来回答这个问题是万无一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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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们微笑地眼看她如何简练地把球扔给了罗斯福。总统毫无惧色,他说:“当前把飞机和供应品运往中国存在巨大的困难,但是美国正在努力把东西运进去。如果美国人民都将理解我的话,这将是无私的援助。不就是百架飞机吗!这等于每个美国人碗里少放两块牛排!”这番回答,使罗斯福显得极有总统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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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您,尊敬的总统阁下!”宋美龄急忙伸出手来,“谢谢您,您对中国人民的难中支持!不,还有很多理解您的美国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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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宋美龄并没有从财政部长宋子文的兜里掏出一分钱,而得到了120架飞机的援助,和一个“空中外籍兵团”。这个消息传到国内,引起轰动。包括蒋介石也不得不对妻子的外交天才佩服得五体投地。也就是从那时起,宋美龄像其有传奇色彩的父亲宋查理一样涂上了神秘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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