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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了。”郑洞国不情愿地放下了话筒。转过头来，对曾、李二位军长道，“蒋校长让我们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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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围，这怎么能行？”曾泽生愤慨地说道，“这不是明叫我们送死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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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怏怏的李鸿黯然地说：“今日之事，已到绝境，我是病入膏肓，必死无疑，不比你们二位了，请二位不要管我了，你们另找生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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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军长，请你不要过于悲伤！”郑洞国道，“眼下情况不妙，但是须知，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上次蒋夫人还说有援兵来，我再去一个电报请示，然后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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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司令，”曾泽生霍地站了起来说，“情况已十分明显，蒋先生是怕我们投敌，索性让我等早些送死。他不仁，我等也就不义！具体司令怎么看，我就不管了。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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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军长，你要到哪里去？”郑洞国抽出手枪，上前一步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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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到我的战士之中去！”曾泽生慷慨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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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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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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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再说一声，我就打死你！”郑洞国手扣扳机，已把黑色的枪口对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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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禁大吃一惊。他们知道，枪响将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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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死我更好，这个窝囊气我实在受不了！”曾泽生面不改色，“司令，我跟随着你数十年，我有权提醒你，你的悲剧就在于盲目的轻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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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郑洞国的枪响了。然而他颤动的手并没有真正对准曾军长，而从他的身旁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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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开枪！别开枪！”一位机要员跑来报告，“蒋夫人有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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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电报？”郑洞国急忙问道，“快念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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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机要员应了一声，展报而读，“郑司令，愿上帝保佑你们！宋美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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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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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也用不着多余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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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洞国手中的枪滑落掉地上，他一步上前，紧握着曾军长的手：“泽生兄，原谅我吧！总座是在玩我们，他太绝情了。你们走自己的路吧！我一个人死，我要坚持到最后一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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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泽生不失时机地劝道：“司令，识时务者方为俊杰。过去我们的悲剧在于没有认清禽兽，今天我们的出路在于把握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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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了，泽生兄，要走你就走吧！”郑洞国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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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辞，司令，祝你保重！”曾泽生阔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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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李鸿军长一声长嚎，只觉头昏脑涨，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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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洞国一拳擂在自己的脑袋上，他有无限的酸楚、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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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泽生军长回到部队的当天晚上，率部举行了起义。起义震撼了长期在解放军围困下的整个长春守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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