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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美龄道:“好好,你有办法,你有办法,可是眼看南京危急,大局严重,你为什么不到美国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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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到美国?”蒋介石惨笑道,“夫人,你怎么也来一套妇人之言!我这个时候去美国,脸上还有光彩吗?万一我到美国,他们却想尽方法,软硬齐下,不准我回来,我又怎么办?你这种说法,——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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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什么!我还不是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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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好?”蒋介石厉声说,“当初陈布雷也同我这样说过,我一听就有气!如果这个主意是旁人出的,”蒋介石大喊:“我就对他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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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美龄蹬脚道:“你对我不客气?好!来吧!看你怎样对我不客气!”说罢双手往腰间一叉,杏眼圆睁,柳眉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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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一怔、一瞧、一退,一句话也没说,抓住酒瓶斟酒再喝,酒没有了。他把瓶子像摔手榴弹似的往窗口扔去,玻璃碎了一地,侍卫破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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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随侍卫官之后,秘书捧着大红卷宗在那里欲进又止。宋美龄忙叫:“拿来!”秘书连忙呈上紧急公文,蒋介石也跟着紧张。原来驻美大使馆来电,说美国民主党议员布鲁姆曾向杜鲁门建议邀请蒋介石访美,会商南京善后问题。杜鲁门断定蒋不会赴美,于是希望派一个人,无论如何要去谈谈,俾使美方对中国局势有比较鲜明的理解。美国并不打算取消反共政策,但目前既欲在华反共,却又苦于不得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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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美龄说:“看来我是去定了!上个月我曾去过信,希望他们同美国当局谈谈,看样子他们已经谈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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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沉思久之,由于疲乏至极,酒性发作,竟在沙发上呼呼入睡。待他醒来,只见宋美龄正在指挥女秘书忙作一团,七七八八地收拾衣服、鞋子、化妆品,弄了一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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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几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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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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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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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是他们的,可能赶不及就坐空中霸王去。”宋美龄道,“而且我已经同马歇尔通过一次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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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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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他,你的处境不大合适。我用什么名义到美国?美国怎样招待我?我没办法。他说这样好了,一到美国就住他家,算是他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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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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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应该利用这一次出国,多走几个地方作演讲旅行,呼吁美国立即在军事上和经济上援助蒋某人,制止共产主义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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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道:“那很好,美国人人像他那样热心反共,就好了。我这几天脑子很乱,想不出什么新玩意来,不过有人给我建议,说应该把戡乱‘剿匪’说成‘反侵略战争’,这样对国际的呼吁效力大些,美援也会滚滚而来,你以为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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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美龄一心一意飞美国,无心作答,漫应道:“关于我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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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什么事情?”蒋介石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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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产转移问题,”宋美龄低声道,“就按照以前的办法,不再改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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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闻言凄然道:“这种局面,还谈这个干什么?”但他立刻改口道,“也好也好,我们的还是在一起,也不必分了,你可以在香港同子文先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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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美龄见一只只箱子相继装好,洗了个脸道:“你还有什么要同马歇尔他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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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什么说的。”蒋介石颓然道,“你前几天对美国广播作的紧急呼吁,说局势危急,希望他们积极援助,我要说的也不过这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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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美龄凄然道:“上帝保佑!你说实话,南京守住守不住?能守多久?我们的问题同他们不一样,”她失声而泣,“我们是既失国,又失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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