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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继良笑说:不必张兄亲自出马了,大总统自有锦囊妙计,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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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中华革命党有个小头目叫李海秋的,是陈其美的好朋友。最近,他在北京被捕,重刑之下,供出了中华革命党的不少机密。袁世凯得知,灵机一动,计上心头:张宗昌行刺陈其美到现在还没有成功,何不命令这个李海秋前去协助?陈其美还不知道李海秋被捕叛变,正可以利用李的关系下手。于是,袁世凯立刻叫袁继良带着李海秋赶来上海,交给张宗昌指挥。张宗昌一听,喜出望外。在袁继良的安排下,张宗昌与李海秋见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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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张宗昌问道:“依你的意思,怎样才能干掉陈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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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秋道:“此事说难也不难,只要对症下药就行。据兄弟所知,陈其美最近正在为党内经费短缺发愁,我们不妨在这上面动动脑筋,就说有一个煤矿公司,准备向日本人抵押贷款,苦于没人介绍,如果谁能介绍签约,谢他一笔款子。陈其美会上钩的。在签约那天,可以让刺客约定地点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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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宗昌想了一会儿,脸上绽开了笑容:“好啊!此计极妙!这个‘公司’由我来操办,约定签约的时间、地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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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宗昌、李海秋分手后,各自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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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宗昌先去找掖县的小同乡程子安。程子安曾跟随张宗昌从关外进上海,在他手下当过排长。程子安酒醉闹事打伤了人,被人告到都督府,陈其美为维护军纪斥责过张宗昌,张宗昌为此而开革程子安。当时,程子安愤愤不平,怨张宗昌不讲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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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春节前,张宗昌衣锦还乡,对当年结伙闯关东的穷哥们儿家属,均按家去拜访,向他们的父母行了晚辈之礼,磕头问安,并分送银元200、500不等,对程子安家也不例外。事后,程母写信告诉儿子,程子安对张宗昌终于由愤懑而变为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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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来到上海滩,张宗昌已经见过程子安,两人叙旧话新,十分投缘。不过,张宗昌没有告诉他要杀陈其美,现在需要用人,便带着1000元大洋找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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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安见到白花花的银元,毫不犹豫地做了金钱的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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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安又找到朱光明、许国霖等人,假装组织了一个“鸿丰煤矿公司”。为使陈其美相信真有这么回事,“鸿丰煤矿公司”还煞有介事地在报上登出启事,表明寻找抵押贷款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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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秋要找到陈其美并非易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了陈其美,说是革命党有要事相商。相约是在老城隍庙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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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美按约赶赴,二人相见,叙说了分别后的短长。接着,李海秋就直奔主题说:英公,有一好事相托。不知你能否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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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美说:说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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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秋呷了一口茶说:真是好事。我有几个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公司,叫鸿丰煤矿公司,在安徽淮南,前几年效益不错,这二年效益下滑,眼看就要维持不下去了。最近他们从日本购买新式设备,重振矿业,但苦于经费缺乏,万般无奈,只好想将公司作为抵押向日本实业界贷款,但一时又找不到介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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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李海秋掏出一张报纸让陈看,说:这是我们的登报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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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美瞅了一眼,信以为真,便问:我要给你们介绍成功,你们给革命党多少酬谢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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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秋认真说:他们那公司注册固定资产为300万,准备全部抵押贷款100万,言明谁若从中介绍签约,愿以贷款的百分之三十抽酬。我想英公人脉很广,手眼通天,办成此事不成问题,无疑对公对私都是一笔可观的喜财,所以特来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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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美说: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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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中山从日本回来,一直坐镇上海指挥讨袁起义,尽管孙先生带来几笔款项,这些钱像撒胡椒面,捉襟见肘,杯水车薪。陈其美急需一批经费,因而终日发愁。听李说有这么一桩好事,不禁怦然心动。30万,也不是个小款项!于是他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找个时间,双方见个面,当面谈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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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李海秋见陈其美上钩,不由得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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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美求款心切,很快与沪上的日本洋行联系上了,答应帮忙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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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美马上又与李海秋联系,约定5月18日下午3时带贷款意向书来萨坡赛路十四号寓所签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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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秋大喜过望,马上打电话到张宗昌那里,报告了此事。张宗昌也是喜出望外,立刻作了布置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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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8日下午3时,是陈其美生命大限的日子。陈其美一无所知,他仍高兴着,盘算着这笔款项对起义的重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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