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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车,便由孙中山侍卫副官马湘和范良陪同,直奔位于郊外的中央军人监狱。该监狱长名叫胡逸民,在北伐战争时,与邓演达私交颇深,十分敬佩邓的为人和才华。听了宋庆龄的口述,十分同情邓的不幸:“夫人此行,有什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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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见邓演达一面!”宋庆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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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胡逸民见是国母宋庆龄要求,岂有不准之理。于是他在没有事先请示蒋介石的情况下,便命令左右大开绿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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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见是在胡逸民的办公室里,胡逸民安排宋庆龄坐下,奉上茶水。接着又传邓演达过来。这在宋庆龄看来已经是最高的礼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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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想不到还能见到你!”战友相见,邓演达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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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达,我的好同志。”宋庆龄望着浑身血迹的邓演达,泪流不止。许久许久,才控制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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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你的告诫我没听进去……”邓演达也痛哭起来,“不过,我也死而无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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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在设法营救你,希望你好好配合,坚持到底。”说到这里,宋庆龄再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两人挥泪而谈,时而激昂陈词,时而垂泪痛哭,情景极为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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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宋庆龄离开狱牢之后,早有人把邓演达与宋庆龄秘密会见一事报到蒋介石处。蒋介石大怒:“娘希屁,这还了得!他胡逸民胆大包天,敢不请示我,问他有几个脑袋?”当下便派侍卫长王世和急急忙忙赶到中央军人监狱,找到胡逸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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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狱长,你好大胆啊!”王世和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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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母求见,岂有不见之理!”胡逸民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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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糊涂啊,”王世和道,“我看你已经干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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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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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一场横祸降落到胡逸民头上。反过来,宋庆龄与邓演达的会见,使蒋介石感到宋庆龄插手此案,夜长梦多,日后难以收拾。恰在这时,九一八事变爆发,由于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全国人民为挽救民族危亡掀起了汹涌澎湃的爱国救亡运动,一浪高于一浪,迫使蒋介石下决心快刀斩乱麻。他立即召来陈立夫,下达密令,先软化,软化不行再“斩决报来”。接着,又派李熙元与邓演达谈判释放条件:“要释放您,好说。”李熙元开口便说。“但要讲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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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条件?”邓演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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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保证不写反蒋文章,再奉劝宋庆龄支持党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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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演达听后哈哈大笑,许久才止住笑声道:“我写反蒋文章,不是我邓演达要写,而是中国人民要我写的!至于要夫人支持你们政府,那是人家的事,管不了,两个条件,我一个也答应不了。要杀要关,随便吧!”邓演达浩气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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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再考虑一下!”李熙元再次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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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可考虑的!”邓演达一口咬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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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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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蒋介石便下了处决的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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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11月29日,那是一个阴沉的晚上,外面刮着寒风,风声像一个临死的人在呻吟;一阵骤雨鞭打着牢房的窗户,时而隔着一段死一般的沉寂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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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的门“哗啦”一声被打开了。五个士兵在徐恩曾的带领下,把邓演达解出,秘密地押至南京麒麟门外沙子岗,残酷地杀害了他。邓演达留下了“为人民而死,虽死犹荣!”的豪言壮语。时年仅3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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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宋庆龄闻此消息,并不相信,还以为蒋介石下野,孙科任行政院长后,邓演达即可释放。这时,宋庆龄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立即乘车去南京,找蒋介石询问,蒋介石道:“你已经见不到他了。”宋庆龄听后勃然大怒:“你们是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说完,一抬手把茶几掀翻在地,蒋介石急急逃上楼去,宋庆龄愤然离开南京返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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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腥风伴随着邓演达壮烈牺牲的消息,在华夏大地传开。人们觉醒,反蒋的浪潮一浪高于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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