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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无一个肯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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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夫细细品来,正润心田。陈立夫感谢地望着夫人,使他感到熟悉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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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禄卿见陈立夫情绪好转,及时开导说:“我们都是身埋半截土的人了,什么看不透,何必为名而活,何必为名所累,一切都是身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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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外之物?”陈立夫有些激动了,“我为党国呕心沥血20余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到如今却被蒋一脚踢开,公理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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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你应该看破红尘了。既然你知道蒋家的为人,还争一席委身之地干什么?有人说,少年气盛要争名,中年养老要挣钱,老年长寿要保身。我但求我俩一个好身板,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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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言之有理。”陈立夫叹了一口气:“唉!安度晚年?如果在台北,恐怕不会有好的晚年可度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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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禄卿说:“你觉得这里不好,那咱们远走高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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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夫展眉一惊:“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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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禄卿道:“对,咱们远走高飞。你想想,宋子文走了,孔祥熙走了,他们是发了国难财以后,在国民党危急时刻走的。我们一生清正廉洁,上不愧党,下不愧民,中间不愧自己的良心,而且我们一直追随着党,最后是蒋家抛弃了我们,我们走到哪都心安理得,踏踏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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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陈立夫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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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禄卿又道:“我已订好了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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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夫再次睁大了眼睛:“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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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能骗你。”夫人的口气很肯定:“我是想开了,为了你的身子,必须躲得老蒋远远的,这叫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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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服了,知我莫如妻。”陈立夫由衷地笑了:“什么时间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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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吧。”孙禄卿给陈立夫整了整衣服领子,又帮他理了理蓬乱的头发:“所以,用不着愁眉苦脸,茶饭不思,也许我们后半生过回老百姓的日子,更有趣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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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夫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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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禄卿高兴了:“今晚你可以睡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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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夫笑笑:“是的。夫人想得太周到了。我想到的夫人想到了;我没想到的夫人也替我想到了,我嘛,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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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陈立夫和家人登上了飞往纽约的航班。恰在上机前的一个小时,蒋介石派秘书送来了5万台币。这叫陈立夫不知是感激还是拒绝。据有人风言风语,说是老蒋怕陈立夫出走犹豫不决,才故意送来的,实际这是买路钱。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陈立夫此时此刻不知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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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上没有鲜花,没有人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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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有一块乌云,遮住了明媚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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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上空,有一只掉队的大雁,扇动着双翅向南飞去,同时还不时地发出啊啊的叫声。触景生情。陈立夫感到自己多像那只南飞的孤雁啊。这时飞机升空,陈立夫望着机场中的指挥塔尖,然后整个台北尽收眼下,泪水夺眶而溢。先前他从大陆飞往台岛,今天又从台岛飞往大洋的彼岸,故乡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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