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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10893 桓冲大概是很无奈,只能说:“你在我这里也已经很久,还是要帮我料理些事务。”王徽之半天不答,只是往空中看,最后用手拄着腮帮子说:“西山朝来,致有爽气。”西山早上的空气,还真是让人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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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10895 有学者认为,这个西山应该是指伯夷叔齐隐居的首阳山,这是王徽之自陈有隐居之意。我觉得他们可能想多了,王徽之大概就是习惯把自己整成这么个形象:“我好喜欢你看我不爽又拿我没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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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10897 《世说新语》以“孔门四科”开篇。其中《德行》四十七章,《言语》一百零八章,《政事》二十六章,《文学》一百零四章。德行的事迹偏少,政事一门更少得可怜,而且有些案例,换到其他时代实在也无法想象会被认为是正面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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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10899 顾和做监察官员,鼓吹宁可让吞舟的大鱼漏网,也不能根据社会评价,对官员进行认真的考核(“宁使网漏吞舟,何缘采听风闻,以察察为政”)。这么一句等于宣布自己的工作没有意义的话,让上级领导叹息赞赏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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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10901 简文帝做相国的时候,事情动辄一拖一年,别人催他,他就说什么“一日万机”,快不起来。他真有那么忙吗?倒是可以肯定,听人家聊天谈玄,他是很有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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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10903 再如下面这个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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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10905 王安期为东海郡。小吏盗池中鱼,纲纪推之。王曰:“文王之囿,与众共之。池鱼复何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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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10907 王承做东海郡守,小吏偷了政府池塘里的鱼,执法人员要依法查办,王承却说,周文王的园囿可是和百姓共享了,偷点鱼又算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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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10909 这可真是一句话就混淆了三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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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10911 第一,文王之囿,是周文王的私人财产;东海郡的池鱼,却是当地的公共财产。这是财产性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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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10913 第二,可以到文王之囿樵采打猎,好处给了民众;白拿公家池鱼的,却是小吏,也就是公务员。这是获益者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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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10915 第三,文王批准在先,民众才进去分享;小吏拿鱼的时候,这行为却是被明令禁止的。所以又有行为是否合法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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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10917 但只要是不管事,就够从容高妙的。要说还有什么遗憾,就是他拿来做比方的是周文王,还是儒家的调调,就显得有些土气,要是能引两句当时正流行的《庄子》,那就更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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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10922 两晋: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1706209984]
1706210923 两晋: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七、儒家过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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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10925 和任何时代的当权派一样,士族要为自己的优势地位找理论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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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10927 秦汉的政治理论,叫王霸杂之也好,儒表法里也罢,总之,大概归结下来就是儒家和法家两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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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10929 儒家、法家的共同点,是都很尊崇君主,区别是尊君之外,儒家贵民也贵官,法家贱官也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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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10931 法家是士族最痛恨的。按照法家的逻辑,官是狗官,民是愚民,贵族是死贵族(因为都被干掉了),只留皇帝一个人在那里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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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10933 这么论,自己明摆着就是打击对象。所以士族当然不会是法家。甚至于,皇帝给太子的指定阅读书目里,如果出现了《韩非子》之类的书,他们立刻就会群情激愤,纷纷上表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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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10935 儒家倒是士族多年来尊崇的。至少在东汉后期,很多士人对儒家经典里的道理,还真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信仰和追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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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10937 但是儒家理想很丰满,汉末现实太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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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10939 儒家强调君主的崇高地位,更强调道义的伟大价值。按照“道”来运作的政府与社会,才合乎理想,而士人,正是道的承担者。于是士人们的道德责任感爆棚,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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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10941 登车揽辔,有澄清天下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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