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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您自己对外国文学十分热爱且一直与之打交道,对翻译界的后辈有什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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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溶溶:我期待的太多了:期待他们多出好作品,多了解外国文学的情况,把好东西介绍过来。因为介绍外国文学作品对我国文学很有帮助,可以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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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他们传承了中华文明的气脉 有一套“快乐生活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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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起翻译与创作,任老略显严肃,但生活中,他是一位非常有童心的人。也可以说,他的童心从来就没丢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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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他教儿子下棋,儿子学会了快赢他时,他就让儿子另请高明,以便让自己始终保持不败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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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极了美食,在妈妈怀里时就开始学吃西餐。到老都和小时候一样,是个馋嘴猫。“文革”期间,“打倒中国的马尔夏克任溶溶!”的标语刷在他天天要经过的路边,铺天盖地的大字报贴满少儿出版社,他却视若无睹,胃口照旧好得很。那时上海有名的餐厅陆续关门,他就在家自己烹调。抄家时,发现他的银行存款只有一块多钱,母亲说他是“脱底棺材,吃光算数”。到现在,任溶溶还是爱吃,但因为身体原因很少出门了,好友去他家,会带上自家烧的绍兴霉干菜烧肉和茄汁明虾等他爱吃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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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岁退休后,任溶溶被上海译文出版社返聘,又工作了20年。2004年,作为安徒生200周年诞辰庆典活动最重要的项目之一,丹麦官方授权他翻译新版《安徒生童话全集》。任溶溶花了一年多时间,对自己早年翻译的近百万字译稿进行全面修订和增补,于2005年完成了唯一的官方授权中文版本。丹麦驻华大使米磊先生见到任译安徒生童话后,赞不绝口,称之为“高品质翻译”。80岁时,任溶溶还翻译出了美国作家E.B.怀特的经典童话作品《夏洛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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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海译文出版社“退休”后,任溶溶已是耄耋老人,却还是在家闲不住,又迷上了韩语。“以前还请教译文社的韩文编辑,不去社里后,也就没人指导了,发音不标准,但看到韩文我总想着试拼一下发音。”他开玩笑说:“电视里朝鲜火箭发射,我跟着拼火箭上刻的几个字,但还没拼出来,火箭就飞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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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与孩子们围成一团,给他们读童话、读诗。儿童文学作家周锐说,爱说话的任溶溶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他能不停地说,总是很幽默,而且“像苏东坡一样,没有一事、一物不能写进诗里”。如今,不能出门的他也有一套自己的“快乐生活法则”:只看高兴的东西,坏的事情不听、不看,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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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白红心在,豪情似旧时。愿穷毕生力,学写儿童诗。”这是任溶溶数十年前在自己小本上写下的一首诗,也成了他一生的映照——这位“90后”翻译家,岁月面前不弯腰,大病面前不低头,所拥有的只有一颗快乐的童心。(撰文:楼乘震 魏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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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他们传承了中华文明的气脉 夏志清:学界“顽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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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夏志清(1921—2013),原籍江苏吴县,生于上海浦东。中国沪江大学英文系毕业,美国耶鲁大学英文系博士。曾任教于北京大学、美国密歇根大学、纽约州立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匹兹堡大学等。在1991年退休前,曾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中国文学29年。著有《中国现代小说史》《中国古典小说史论》《文学的前途》《人的文学》《新文学的传统》《夏志清文学评论集》等。英文著作有The Classic Chinese Novel: A Critical Introduction、A History Of Modern Chinese Fiction、C.T.Hsia On Chinese Liter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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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志清曾在一次访谈中谈及生死的问题:“人是没有梦的,死掉了就死掉了。靠着我的书,我还可以多活几年。”如今,这位曾以独到眼光发掘出张爱玲、张天翼、钱锺书、沈从文等重要作家,并最早将中国现代文学研究引进西方高等学府的老人,以92岁的耄耋之龄辞世。正如他所言,他的思想在作品中声光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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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他们传承了中华文明的气脉 《围城》是最有趣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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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的文学评论家王德威曾说过:“在20世纪中国文学研究的领域里,夏志清教授无疑是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之一。1961年,夏出版了第一本英文专著《中国现代小说史》,从而为西方学院内现代中国文学的研究奠定基础。”这部著作与正统的文学史观有很大差异,夏至清将以前被忽略和屏蔽的作家,如张爱玲、张天翼、钱锺书、沈从文等人列为佼佼者,认为他们的作品显现了“特有的性格和对道德问题的热情,创造出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在那个时代,这种评价可以说是石破天惊的。因此有评论称,《中国现代小说史》是中国现代小说批评的拓荒巨著,不亚于一次文学的革命。这部评论专著的出版,使40岁的夏志清跻身著名批评家之列。他的批评视野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即使在半个世纪后的今天,此书仍与当代的批评议题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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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志清曾说张爱玲“实在是好得不得了”,而钱锺书“好处就在于看得多”。在他眼里,张爱玲对人生无常无奈的感喟,与同时代主流作家的视野大相径庭。为此,张爱玲曾与他有大量的信件往来,信件数量仅次于张爱玲致好友宋淇夫妇的。夏志清也欣赏钱锺书的讽刺艺术,认为他是自清代《儒林外史》作者吴敬梓以后最有力的讽刺小说家,并说《围城》是“中国近代文学中最有趣和最用心经营的小说,可能亦是最伟大的一部”。他对钱锺书的关注曾闹过一出笑话。1975年,友人误传钱锺书过世,夏志清悲伤地写了一篇《追悼钱锺书先生》,并在报纸上发表。此事传到钱家,家人坐立难安。若干年后,钱锺书访问哥伦比亚大学,夏志清当面作揖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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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志清的论述中,最受争议的是对鲁迅地位的贬低。此外,夏志清对新文学的名家如茅盾、丁玲等评价也不高。他有一段评价鲁迅的话流传很广:“鲁迅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被人家捧得太高。鲁迅有一点最不好,他不喜欢自己的原配,但又不让她离开,又不跟她生孩子,这对女性很残忍啊。”此外,在2007年与深圳大学教授李凤亮(现深圳大学副校长)的系列访谈中,夏志清更如此评价鲁迅:“鲁迅到教育部之后,要到北京大学教书,才写成一本《中国小说史略》……他的好几个短篇小说,我在《小说史》里评得很公正;此外他那部散文诗《野草》非常精彩,可惜在《小说史》里不能评价。”这样的论断,别说中国学者了,外国汉学家都看不过去。捷克著名汉学家普实克在20世纪60年代曾写了篇书评《中国现代文学的根本问题和夏志清的〈中国现代小说史〉》,批评夏志清的分析方法不够“科学”,夏志清对此事的回应是:“普实克是欧洲汉学界研究中国现代文学第一人,而且与丁玲、茅盾都是朋友。但他是外行,讲来讲去,1/3是讲鲁迅,茅盾、老舍懂一点,别的基本上不懂,或尚未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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