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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吴清源,不得不说他的国籍。1936年,吴清源以本名“吴泉”加入了日本国籍。1937年,侵华战争全面爆发。所以吴清源的举动,让当年国内棋迷难以接受,在今天也被许多人诟病。1949年,吴清源重新获得中国国籍。1979年,也就是《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签订的第二年,他再次加入日本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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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海外的中国人来说,国籍的选择,是令他们内心最为痛苦纠结的事情。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在逆境中“扛”了过来,至今依然持有中国护照,因此成为老华侨、新华侨。也有一些人没能够“扛”过来,或者不愿意继续“扛”下去,因此转身加入所在国的国籍,成了外籍华人。吴清源14岁踏上日本的土地。虽然中日关系不好,日本人“却很温暖地欢迎我”,这种感觉伴随了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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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吴清源在北京长城饭店参加第五届应氏杯围棋赛闭幕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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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吴清源从没有忘记自己是中国人。20世纪60年代,17岁的陈祖德去日本参加围棋交流,按周总理的吩咐拜访并请教了吴清源。80年代,吴清源更是努力运作,希望中国围棋界派遣年轻留学生来学棋。他找好了赞助,同时做好了在自己家给这些孩子开伙的准备,遗憾的是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实现。他和中国电影也很有缘分,除了上文提到的、由田壮壮编导的《吴清源》之外,中日合拍的经典影片《一盘没有下完的棋》,很多细节即脱胎于他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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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清源曾经说:“不语政治,世界无国境。”也许,在他心中,祖国和所在国犹如围棋棋盘上的黑子与白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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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位百岁老人早已把世间臧否视为过眼烟云。川端康成曾送给吴清源一张纸,上面只写了一个“无”字。这个字是对吴清源品性的最好形容,对于一个眼里只有棋的人来说,其他一切不过是个“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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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跟随吴清源的棋手牛力力说,老人对物质的需求低到了极点。这样的人生修为,使他一次次战胜生命中的苦难,无论是棋盘上的苦战、肺结核、夹缝中生存的艰难,还是生活的漂泊和清苦……都在他的静心修为中化为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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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每当困境时,吴清源都会背诵白居易的一首诗:“蜗牛角上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随富随贫且快乐,不开口笑是痴人。”(撰文:蒋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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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他们传承了中华文明的气脉 陈祖德:一位真正的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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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陈祖德(1944—2012),上海人。围棋国手,中国棋院第一任院长,第五届、第六届全国人大代表。1963年9月27日,陈祖德受先战胜日本杉内雅男九段,成为第一个在中国击败日本九段棋手的中国人。著有《徐程十局》《黄龙周虎》《血泪篇》《过周十局》《襄夏战梁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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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祖德先生去世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如果一个有思考、有创造、有奋斗的生命逝去了,那么他应当形骸有尽而精神不灭,长留于人们的怀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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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他们传承了中华文明的气脉 主动引荐受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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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80年代中期,正是围棋热火朝天的时候。我恰在此时任体育记者,写了一些围棋报道,但那些短小的新闻稿件承载有限,很多话似乎还没有说尽。我准备就“围棋的哲学”写本书,想采访一批有代表性的人物,让他们谈谈围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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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去北京采访,遇见了时任中国围棋协会主席的陈祖德先生,便将写书的想法告诉了他。他问:“为什么要写这本书?”我回答说:“如今全国围棋大热,不过仅会下棋,还不能说是一个完整的棋迷。围棋应该是一种文化,没有在这种浓浓的文化中熏陶过,那对于棋,就还没有了解完整。而真正的大师,都在文化上对围棋有独到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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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德先生听后,当即表示支持,或许,他也希望能够在全国围棋热之中,捕捉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风云过去,这些东西可以作为一个时代的记忆。他关切地询问道:“你要访问哪些人?”我说:“棋手中全部九段,有棋手背景的研究者以及对围棋有心得的专家学者。”祖德先生便说:“前面两种人,你将名单给我,我告诉大家接受访问。专家学者,你心目中有确定的人选没有?”我那时还只有一个粗疏的提纲,对于熟悉围棋的专家学者所知不多。他便说:“有两个围棋迷,可都是大学者啊,他们经常作为文化界围棋爱好者的代表,你可以去访问他们。”这样,名单上便有了文学家严文井和数学家吴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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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采访前,祖德先生会预先给他们一一打电话。这一次集群式的采访,无异于让我敲开了围棋文化的门扉。时至今日,我仍非常感激祖德先生的引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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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围棋比赛现场,我经常遇到祖德先生,有时他会问我最近访问了谁、关于围棋说了什么。他很民主,听到人家的观点,从来不说有错或者值得商榷。后来,我的这些访谈集结成《黑白之道》一书,他在给书写的序言里说:“由于是访谈,是畅所欲言,尤其还有圈外人的不拘一格的自由谈,自然有些见解不同,以至相互矛盾。这种‘自说自话’更能引起读者的兴趣,启发读者的思考。”这些文字,充分表现了祖德先生宽容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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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又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对于很多观点,他都有自己的想法。同样是在这篇序言中,他直言不讳地指出了本书的缺点。“遗憾的是,由于条件所限,作者未能采访海外人士、各国棋手。如果能听到吴清源、藤泽秀行、安永一、林海峰、金庸、沈君山和日本文化界人士江崎诚致等人的声音,那这本书将会更丰富、更充实。”当序言寄到上海,我读到这几句时,不知不觉中脸红了起来。本来这本书应该是“当代人如何看围棋”,我只做到了“当代中国人如何看围棋”。我将祖德先生的这一份名单牢记在心,并在此后有幸采访到了吴清源、江崎诚致、林海峰、曹薰铉以及著名学者金克木等,做了部分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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