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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他们传承了中华文明的气脉 攻克“小麦癌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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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李振声大学毕业,被分配到中国科学院北京遗传选种实验馆工作,从事种植牧草改良土壤的研究。五年后,为了响应国家支援大西北的号召,李振声放弃了北京优越的工作条件,来到位于西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陕西杨陵的中国科学院西北农业生物研究所。那一年,他2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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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振声到达杨陵那年,我国爆发了历史上最严重的小麦条锈病。麦田里一片黄,叶片上全是锈粉一样的东西。李振声和同事们到田里巡查,转一圈出来,蓝裤子竟变成了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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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锈病有“小麦癌症”之称,是公认的世界性难题。它的传染性极强,一旦发生将大面流行,导致小麦减产20%~50%,甚至绝收。那时,因病减产的小麦数量达100多亿斤,约占全国粮食总产量的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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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许多农民对着染病的麦苗失声恸哭,李振声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下决心:必须要和病菌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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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时,李振声曾经收集种植过800多种牧草,这一次竟派上了用场。“小麦有5000年的历史,一直是人工栽培,抗病能力弱。而牧草则是在自然环境下生存繁衍,自身有很强的适应能力和抗体基因,对条锈病有很好的抗性。如果把它的抗病能力转移到小麦上,不就能大大提高小麦的抗病性吗!”李振声提出了自己大胆的设想,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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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和牧草是远缘,让小麦的后代获得牧草的抗病基因,难度非常大。”为了得到最优质的小麦品种,李振声要从成千上万株小麦中挑选出一株最好的进行繁育。杂交,筛选,再杂交,再筛选……一晃八年过去了,他所期待的小麦优良品种还是没有培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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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日子,李振声的压力最大。非议接踵而来,李振声甚至受到“研究工作脱离实际”的责难和批评。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了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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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机遇终于出现。就在小麦收获期到来前,接连不断地下了40多天雨。等到天气突然暴晴时,一天之内,几乎所有的小麦全部干枯了。在1000多份杂交品种中,除了长穗偃麦草以外,只有一个品种还保持着金黄颜色——“小偃55”(小麦和牧草的杂交品种),在阳光的照耀下,它舒展着叶片,一片耀眼的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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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象让李振声兴奋起来,多年的苦功终于见到了成效!带着“小偃55”,李振声和同事们投入了新的研究。几年后,它的杂交成果“小偃6号”诞生,凭借其抗病性强、产量高、品质好的特质,在黄淮流域冬麦区广泛种植。一时间,陕西农村里流传开了一句民谣:“要吃面,种小偃。”李振声自己也笑言:“我们今天能吃到发面馒头和面包,应该谢谢大自然,更要谢谢给小麦提供优良基因的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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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小偃6号”系列及其衍生品种多达50多个,在全国累计推广3亿亩以上,增产超过150亿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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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他们传承了中华文明的气脉 “我请求不参加评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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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56年到1987年,这31年中李振声一直在地方做农业科研,从未离开土地。与土地的亲密接触,为他的科研报告提供了丰富的第一手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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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至1987年我国粮食生产连续三年徘徊不前,而人口总量却增加了5000多万,粮食供给会不会出现危机?李振声接受政府指派,带领中科院的农业专家,进行了为期三个月的实地调研,得出的结果令人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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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预测,如果我国粮食要增加1000亿斤的话,黄淮海地区有500亿斤的潜力。”李振声随手拿起桌上的笔,在一张白纸上比画。而事实是,六年后,当我国粮食从8000亿斤增长到9000亿斤的时候,黄淮海地区的增长数达到504.8亿斤,与原来的预测十分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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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的精确让人赞叹不已。于是,在1991年至1994年我国粮食生产的又一次徘徊局面出现时,李振声再次被委以重任。1995年,他写了题为“我国农业生产的问题、潜力与对策”的报告。报告指出,我国具有新增1000亿斤粮食的潜力,总量将由9000亿斤增长到1万亿斤,并提出了相应的对策和实现目标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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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李振声提出这份报告的同时,一本由美国人莱斯特·布朗撰写的畅销书《谁来养活中国》出版,引起了很大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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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虽然我国粮食总产量如李振声所料,达到1.02万亿斤的预计目标,但此后却破天荒地连续五年减产。李振声自觉肩上的压力特别大,作为农业科学家,他说,中国人必须证明:我们有能力养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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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科学分析,李振声发现,我国粮食减产,70%以上的因素是粮食播种面积的减少,不到30%的因素是粮食单产的下降,即政策因素起了主导作用,因此他提出争取三年实现粮食恢复性增长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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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振声的这一建议,引起了广泛关注,中央及时采取了有利的支农措施。到2006年,粮食总产量已经连续三年实现恢复性增长,达到9949亿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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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05年4月召开的博鳌论坛上,李振声以大量的数据分析和中国粮食生产的发展轨迹为依据,发表了题为“谁来养活中国?自己养活自己”的演讲,对莱斯特·布朗的观点做出有力回应,向世界表明了中国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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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国家最高科技奖,李振声已经先后获得了六项国家科技大奖。在旁人看来,这可能是难以企及的荣誉,但带给李振声的,除了欣慰,还多了一丝隐隐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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