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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欧阳自远就常迷恋天空中的各种现象。1952年他高中毕业。那时新中国刚成立,急需大量矿产资源发展工业化。欧阳自远没有选择喜爱的天文学,却报考了地质矿产专业——为国家发掘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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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科毕业后,他又读研究生,师从矿床学及地球化学家涂光炽,研究长江中下游铜矿和铁矿的成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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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他经常到安徽铜陵、湖北阳新等地,下到几百米深的矿井坑道里。一壶水,两个馒头,还有硕大的地质袋,伴随着他在地底下观察、记录、素描、采样。有时他正在采样,听到有人敲铁管子,就赶紧跑到安全的地方,因为马上要放炮施工了。当他背着一大堆石头从矿井爬出来时,身上又脏又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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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北京时,欧阳自远的行李中多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箱子,里面装的全是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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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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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生毕业后,欧阳自远在地球化学家侯德封的指导下从事核子地质学研究工作,并参加了地下核试验。有一次,他接到任务,下到山洞里的核试验爆炸中心,尽管在里面待了大概两个小时,但是“身体却受到了终身剂量的核辐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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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陨石,关注月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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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的陨石、宇宙尘样品都是地球和太阳系起源的最基本物料。欧阳自远又盯上了陨石和宇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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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内蒙古。一块黑乎乎的大石头冒着火从天而降。“当时还以为是别人的武器,后来一看,原来是地球上没有的石头!那块陨石是一个小行星的碎片,落下来的速度很快,大火球轰隆隆地撞到地球,其实不到一公斤重,但是过程惊心动魄。”欧阳自远就从那块石头开始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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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吉林发生了迄今为止世界上规模最大的陨石坠落事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许多大如满月一般的火球,轰隆隆地像云彩一样压下来。500平方公里的大地上,密密麻麻砸下来不计其数的陨石,最大的7吨,最小的2克。欧阳自远带着工作人员,研究了所有能找到的陨石,培养了中国第一批天体化学的研究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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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一块小小的石头,开启了欧阳自远月球应用研究的步伐。当时,美国总统特使布热津斯基访华,向中国赠送了一件特殊礼物——一块由美国“阿波罗”飞船从月球上采集下来,重量只有1克的岩石样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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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这块“月球大使”时,欧阳自远十分激动。为了让更多的人亲眼看到这块岩石,他只取了一半进行研究,将另一半送到北京天文馆。这时“阿波罗”已经去了月球六次,这块石头是哪次登月采到的、采自月球哪个地方等,这些问题国内无人知道。欧阳自远调集了全国十几家机构共同研究探索,不仅判断出这块石头是“阿波罗17号”登月时采集的,而且对采集地点甚至包括这块石头所在地是否有阳光照耀等问题也做了推断。事实证明,中国科技人员的研究结果完全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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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月计划,寄托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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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球是人类共同的财产。然而,它毕竟是一个毫无政治边界的地方,“谁先到达谁先占有,谁先开发谁先利用”已成为一条潜规则。“好比公海,任何国家对它没有主权,美国却能开着航母到上面打回一网鱼来,但绝对不会分给别人一条。”欧阳自远加快了科研步伐,希望早日为中国在探月领域争得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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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科研人员早在1994年就提出了探月构想,经过10年反复论证,国家最终同意并批准了这项计划,并任命欧阳自远为中国月球探测工程首席科学家。欧阳自远说这是历史给予他的机遇和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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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们要论证开展探月有没有必要,是否可行。第二步,要论证上月球干什么,干哪几件事情。科学目标是否符合国际发展潮流,是否紧密结合我国的实际,都需要进行全面的论证。”欧阳自远不断向人们普及着科学知识:“月球没有水和大气,没有生命活动,没有磁场和音响,也没有火山和岩浆活动,几乎没有强的月震发生,是一个固态死亡的天体。但是,月球有弱重力和超洁净的环境,蕴藏了极其丰富的能源和矿产资源,比如月球上没有任何物体遮挡太阳光,可以无限制地铺设太阳能电池板。只要建三个太阳能发电厂,就永远有一个厂是被太阳照射着。月球上的一个白天等于地球的14天,这样便可以源源不断地向地球传送电力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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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已列出了探月计划的时间表:2007年,发射“嫦娥一号”月球探测卫星;2012年,实现月球表面软着陆;2017年,实现月球表面采样返回。“中国已经具备登月能力”,欧阳自远一语惊人,“但只是有去无回,登月我们还缺少返程票。我们现有的火箭已有足够能量把登陆舱发射到月球上,但如果加上返回所需的燃料、回收舱等,我们火箭的最大载重量还不够。从实现载人飞行,到载人登月成功,还有很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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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探月“三步走”中的“嫦娥”工程举世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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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笔者准备结束采访时,探月中心工作人员送来一张光盘,说是热心群众为探月飞行专门制作的一首歌曲。欧阳自远熟练地打开电脑,清脆的童声传了出来:“我多羡慕你,能插上飞翔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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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太好了!”站在堆满了文件资料的办公桌旁,欧阳自远发出了感叹,因为歌声唱出了他的人生梦想。(撰文:肖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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