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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他们传承了中华文明的气脉 此生要做两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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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笔者的提问,谷老始终保持微笑,一口软软的南方普通话,话不多,总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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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要想在数学上有所成就,关键应具备什么样的品质?”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对解决问题有热情,对创造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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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研究了一辈子数学,不觉得苦?”这次他答得更干脆:“能解决复杂问题是很高兴的,不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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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6年,谷超豪出生于有着“数学之乡”美誉的温州。小学三年级时,他对除法中的循环小数现象着了迷:“1被3除,是0.3333……能一直除下去,永远除不尽,却能用无限循环小数表示出来,这给人无穷的想象空间。”这是数学对他最早的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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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战争爆发后,一次,还是小学生的谷超豪偶然看到校礼堂墙上张贴的一条标语,“青少年要立志做大事,不可立志做大官——孙中山”。一个念头渐渐在他心中升起:此生要做两件大事:做科学家、做革命家。在那个时代,这两个目标有时一致,有时又有些矛盾。“人生是短暂的,所以我总是尽量多学习,多做些事情。”少年谷超豪阅读了《大众哲学》等进步书籍,并加入了学校的进步组织,写文章、贴标语。1940年,年仅14岁的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新中国成立前夕,他又和同志们一起成功策反了国民党国防部雷达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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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谷超豪考入浙江大学数学系,从大三起师从我国近代数学的主要奠基人、微分几何学派的开山鼻祖苏步青。五年后,他以优异成绩毕业并留校任教。1953年,全国高校院系调整,谷超豪随苏步青来到上海复旦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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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超豪总是抓紧一切时间思考数学问题。他的学生、现任复旦数学系教授的刘宪高记得,一次,他陪老师去香港中文大学访问,在便利店买矿泉水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师忽然开口:“你知道怎么用数学描述冰随着时间推移而融化的过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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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他们传承了中华文明的气脉 比美国数学家领先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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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年,我国制定了第一个“科学发展规划”,提出要在计算数学、偏微分方程等较薄弱的领域有所突破。此时的谷超豪,已是我国古典微分几何学派的中坚力量。看到规划内容,他决心承担起这个使命。1957年年底,他被公派到莫斯科大学进修,除了规定课程,还有意识地学习了与高速飞行器密切相关的空气动力学。两年进修结束后,凭借出色的研究成果,谷超豪被破格授予物理—数学科学的博士学位。在校方举办的盛大庆祝宴会上,谷超豪一反平日内敛的形象,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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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谷超豪(左)和杨振宁(右)在上海复旦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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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到1965年,是谷超豪的学术丰收期,尤其在混合型偏微分方程方面,取得了重要突破。由于受到当时学术交流的限制,他的研究成果并未及时被国际学界知晓。直到1973年前后,组团来复旦访问的美国数学家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刚完成的研究,谷超豪早在十多年前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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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4年,著名科学家杨振宁发现,规范场与微分几何有着密切关系。他找到谷超豪一起合作。谷超豪后来回忆说:“我们先听他作报告,然后讨论。他给我们提出了一些问题,当天,我和妻子就做出了两项研究结果。第二天跟他讲,他觉得非常高兴。他原先没有料到,复旦有人懂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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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谷超豪的研究方向再次发生转移,开始投入数学物理领域。他对规范场理论的贡献,被杨振宁称赞为“好像站在高山之巅,看到了全局”。1981年,谷超豪应邀在著名数学物理杂志《物理报告》上就规范场理论发表专辑。专辑的首页,是谷超豪用中文撰写的摘要。对中国学者而言,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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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分几何、偏微分方程和数学物理,对外行人而言,它们就像神秘而可怕的“百慕大三角”。谷超豪却亲昵地称它们为“金三角”,并从中发现了挖掘不尽的宝藏。就像他的学生、复旦大学副校长陈晓漫所说的那样:“今天的数学学科就像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一般研究者能在其中一个分枝上摘到果子就很不容易了,谷先生却在三个最主要的枝干上都获得了丰收,是少有的多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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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谷超豪从未主动“采摘果实”。他的学生洪家兴院士曾打过一个形象的比方:“他带领大家探索、开路,却往往在找到通往金矿的道路后,将金矿让给跟随他的年轻人去挖掘,自己则带领另一批年轻人去寻找另一个金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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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超豪成名后,苏步青曾开玩笑:“你超过我了,但你没培养出像谷超豪一样的学生来。”如今,谷超豪认为“能向苏先生交账了”:从教60年,在他直接指导的研究生中有三人当选为中科院院士,听过他的课或受过指导的学生中有中科院院士三人,工程院院士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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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他们传承了中华文明的气脉 人言数无味,我道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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