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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到1965年,是谷超豪的学术丰收期,尤其在混合型偏微分方程方面,取得了重要突破。由于受到当时学术交流的限制,他的研究成果并未及时被国际学界知晓。直到1973年前后,组团来复旦访问的美国数学家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刚完成的研究,谷超豪早在十多年前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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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4年,著名科学家杨振宁发现,规范场与微分几何有着密切关系。他找到谷超豪一起合作。谷超豪后来回忆说:“我们先听他作报告,然后讨论。他给我们提出了一些问题,当天,我和妻子就做出了两项研究结果。第二天跟他讲,他觉得非常高兴。他原先没有料到,复旦有人懂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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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谷超豪的研究方向再次发生转移,开始投入数学物理领域。他对规范场理论的贡献,被杨振宁称赞为“好像站在高山之巅,看到了全局”。1981年,谷超豪应邀在著名数学物理杂志《物理报告》上就规范场理论发表专辑。专辑的首页,是谷超豪用中文撰写的摘要。对中国学者而言,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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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分几何、偏微分方程和数学物理,对外行人而言,它们就像神秘而可怕的“百慕大三角”。谷超豪却亲昵地称它们为“金三角”,并从中发现了挖掘不尽的宝藏。就像他的学生、复旦大学副校长陈晓漫所说的那样:“今天的数学学科就像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一般研究者能在其中一个分枝上摘到果子就很不容易了,谷先生却在三个最主要的枝干上都获得了丰收,是少有的多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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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谷超豪从未主动“采摘果实”。他的学生洪家兴院士曾打过一个形象的比方:“他带领大家探索、开路,却往往在找到通往金矿的道路后,将金矿让给跟随他的年轻人去挖掘,自己则带领另一批年轻人去寻找另一个金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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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超豪成名后,苏步青曾开玩笑:“你超过我了,但你没培养出像谷超豪一样的学生来。”如今,谷超豪认为“能向苏先生交账了”:从教60年,在他直接指导的研究生中有三人当选为中科院院士,听过他的课或受过指导的学生中有中科院院士三人,工程院院士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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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他们传承了中华文明的气脉 人言数无味,我道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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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还为谷超豪带来了爱情。他的妻子胡和生,是中国唯一的数学界女院士。“1950年,我们在数学系图书室里偶遇。她说,有篇论文,她有些地方没弄清,想让我帮忙看看……她的宿舍离我的办公室有十多分钟路程,当时虽是秋天,但依然很热,她气喘吁吁跑回去拿来。我觉得这个小姑娘很不错,对学问肯钻研……这是我们共同讨论数学的开始。”这段感情,被谷超豪幽默地视为自己成绩的“助推器”:“我的妻子也是搞数学的,如果我不努力做出成果来,她就不会重视我。”当年的同学少年,如今已白发苍苍。谷超豪笑盈盈地说,书画世家出身的胡和生很在乎色彩的搭配、样式的和谐。“每次我出席重要活动,她都要关心一下我的行头。只要经她的手这么一弄,倒也总是蛮精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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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书房两张写字台,丈夫的书桌朝阳,妻子的书桌面墙。“显然我的位置比她的好,”谷超豪话语间带着小小的满足,“我做的工作可以讲给她听,她做的工作可以讲给我听。我们互相理解,也能互提问题、互相核验,这是生活中最大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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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看来枯燥无味的数学,在谷超豪眼中却如诗般美丽。在数学之外,古典诗词是谷老的另一大爱好。他认为,这两者是相通的。比如诗是用非常简洁的语言,来表达非常丰富和深刻的内容,而几何学则是用直线、点等简朴的概念,建立起丰满、完善的理论。此外,数学非常重视对称,而古体诗中的“对仗”与此相像。“人言数无味,我道味无穷。良师多启发,珍本富精蕴。解题岂一法,寻思求百通。幸得桑梓教,终生为动容。”这是谷超豪为母校温州中学90周年校庆作的一首诗,短短四十个字,抒发了他对数学终其一生的热爱与眷恋。(撰文:钱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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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他们传承了中华文明的气脉 师昌绪:“好管闲事”的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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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师昌绪(1918—2014),生于河北徐水。金属学及材料科学家。历任中国科学院金属研究所研究员、副所长、所长,中科院技术科学部委员、学部主任,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副主任。1995年当选为第三世界科学院院士。曾获国家级奖10项、光华工程科技成就奖、国际实用材料创新奖、2010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等。中国高温合金开拓者之一,领导开发我国第一代空心气冷铸造镍基高温合金涡轮叶片,可用作耐热、低温材料和无磁铁锰铝系奥氏体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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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月14日,在鲜花簇拥、掌声雷动的人民大会堂,一位91岁的长者从国家主席胡锦涛手中接过2010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的获奖证书。他就是我国著名的材料科学家、战略科学家、两院院士师昌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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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奖一周前,笔者采访过师先生。那是1月7日上午9时,身穿深蓝色唐装的师先生准时来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的一间小会议室。虽然头发已全部掉光,还戴着助听器,但老人背不驼、眼不花,思维敏捷。听着晚辈和老同事讲述自己的往事,师先生时而会心一笑,时而若有所思,时而插话补充,常说着说着就手挥拳舞、慷慨激昂,还不时用手敲得桌子“笃笃”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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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您为‘高温合金之父’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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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对,因为国外早就有人搞出高温合金了。”他断然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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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高温合金之父’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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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也不对,国内也有比我早的,只能说我作过比较重要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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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曾言:智者乐,仁者寿。听着师先生朴实无华的讲述,我想,这位老人,既是一位智者,更是一位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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