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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4676 贺麟还这样回忆张荫麟:“他平时总不多说话,对生人更不愿说话。但说起话来总是诚恳朴直,知无不言,出言必有斤两。批评人指斥人,毫不客气。他不喜欢交际应酬,更不会敷衍客套。朋友相处一熟,他总是忘形迹无拘束。辩论起来,更决不相让。1925年秋季,我任《清华周刊》总编辑,荫麟主持书报介绍副刊,我虽任总编辑,但我写的文章,要先经他看过才发表。记得有一次我写一篇短文,经他批驳得体无完肤,我只好自己将稿子撕掉了。又记得我有一次为清华学生会起草一篇文言文的宣言,他看了,说太没有力量,并说我的古文太缺乏根底,于是只有偏劳他起草宣言,我自己回到屋子里多读几篇古文。这些地方虽小,颇足表示他对文字的认真,对朋友的直爽,也足以表示他与朋友共事合作的精神。这种合作精神,是中国一般旧式学者所少有,而是他所最特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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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4678 1937年抗战爆发后,张荫麟南下浙江大学作短期讲学,曾一度到清华、北大、南开合并的长沙临时大学任教。于1938年春返回石龙小住,后赴昆明,在西南联大任教。1939年初,接重庆军委会政治部邀请为顾问。他想对抗战有所贡献,不愿当顾问,只资清谈,觉事无可为,遂不辞而别,再回联大授课。1940年初,他转到浙江大学任教。是年他的专著《中国史纲》(上古篇)由重庆青年书店出版。他在《中国史纲·自序》中说:“在这抱残守缺的时日,回顾过去十年来新的史学研究的成绩,把他们结集,把他们综合,在种种新史观的提警之下,写出一部分新的中国通史,以供一个民族在空前大转变时期的自知之助,岂不是史家应有之事吗?”按照这一原则,他为此书树立新异性、实效性、文化价值性、训悔功用性、现状渊源性五条取裁标准,又用几个范畴予以统贯,“选择少数的节目为主题,给每一所选的节目以相当透彻的叙述,这些节目以外的大事,只概略地涉及以为背景;社会的变迁、思想的贡献和若干重大人物的性格,兼顾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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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4680 张荫麟曾任国防设计委员会研究员、中央研究院社会科学研究所《中国社会经济史集刊》主编。1941年参与发起刊行《时代与思想》杂志,并创立“时代与思想社”。为了把杂志办得更好,他约了好些知名学者撰稿。自己也亲自动笔,写不少文章,用通俗的语言,尖锐的词锋,针砭时弊,确实起到振聋发聩的作用。抗战期间,在大后方,《思想与时代》是一份有一定影响力的杂志,这和荫麟所倾注的心血是分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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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4682 这一时期,积劳成疾的张荫麟患上肾炎症,由于缺医少药,病情日重,1942年10月24日在遵义病逝,年仅37岁。据记载,张荫麟弥留之际与病床前诸位学生逐一握别,颂《庄子·秋水篇》,徐徐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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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4684 张荫麟具有多方面的修养,除史学外,在哲学、伦理学、社会学、政治学、翻译等方面都有相当涉及,其涵盖面广,概括性强,识见高明,富于现代批判精神,显得规模宏远、约博双精。古人才、学、识、德熔于一炉的理想与近代人文方法、批判分析能力的结合,在他身上得到具体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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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4686 熊十力曾说:“张荫麟先生,史学家也,亦哲学家也。其宏博之思,蕴诸中而尚未及阐发者,吾固无从深悉。然其为学,规模宏远,不守一家言,则时贤之所夙推而共誉也。”又说:“昔明季诸子,无不兼精哲史两方面者。吾因荫麟先生之殁,而深有慨乎其规模或遂莫有继之者也。”(见熊十力:《哲学与史学—悼张荫麟先生》)熊十力当时的名满天下的大学者,其傲其狂人皆尽知,发议论时往往是目空一切。以熊十力狂傲之个性格,能如此评骘一位先逝的比自己小整整二十岁的当代学人,可谓其一生之中之绝无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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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4688 朱自清为张荫麟写了悼诗《挽张素痴》:“妙岁露头角,真堪张一军。书城成寝馈,笔阵挟夙云。勤拾考工绪,精研复性文。淋漓修国史,巨眼几挥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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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4690 与张荫麟并称“南能北秀”的钱钟书更是写下了悲伤不已的《伤张荫麟》一诗:“清晨起读报,失声惊子死。天翻大地覆,波云正谲诡。绝知无佳讯,未忍置不视。赫然阿堵中,子占一角纸。”这时的钱钟书,或许想到了他在清华读书时和张荫麟的一场论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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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4692 这场论争源自张荫麟的一篇文章《传统历史哲学之总结算》,张荫麟在此文中写道:“周作人氏在其《中国新文学的源流》中指出我国文学上有两种思潮之交互循环:其一为‘诗言志’的观念,其二为‘文以载道’的观念。吾人若将中国文学史分为下列诸时期:一、晚周;二、两汉;三、魏晋六朝;四、唐;五、五代;六、两宋;七、元;八、明;九、明末;十、清;十一、民国,则单数诸朝悉为言志派当盛之世,双数诸朝悉为载道派当盛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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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4694 当时只有22岁的钱钟书却不同意这个观点,著文批驳。事隔几十年后,钱钟书进一步在《七缀集》里解释说,其实“文以载道”和“诗以言志”是针对不同的文体而说,“文”通常指散文或者“古文”,以区别于“诗”、“词”。一个作家可以用“古文”来阐明道统,用诗抒写自己的志向怀抱,用词来抒写更加私人化的情感世界,这些文体好比平行而不平等的台阶,“文”的等次最高,但在一个时代里这些文体可以同时存在。打个更形象的比喻,这两句话好比是说“早点是稀饭”,“午餐是面”,而按照周作人和张荫麟的理解就成了“一日三餐全吃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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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4696 然而,两人在另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上却见解相同,那就是“历史学也是一门艺术”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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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4701 民国那些牛人 [:1706221695]
1706224702 民国那些牛人 谁是民国将领中写诗最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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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4704 在众多的民国将领中,有不少人是读过书的,喜欢舞文弄墨。豪杰胸怀,自然以诗歌抒发最为合适。那谁是民国将领中写诗最多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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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4706 说来好多人难以置信,这个答案,竟然是14岁就当了兵、没读过几天书的冯玉祥将军。这个身高1米9的民国时期军事家、爱国将领、著名民主人士,一生中竟写下了1400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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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4708 他的诗都是有感而发,语言质朴,明白如话,是憎爱分明、雅俗兼备的口语体诗。他曾自谦地说:“我的诗,粗而且俗,和雅人们的雅诗不敢相提并论,因此,我只好叫做丘八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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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4710 “丘八”两个字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兵”字,是指当兵的人。周恩来曾对冯玉祥独树一帜的丘八诗作过高度评价:“丘八诗体为先生所倡,兴会所至,嬉笑怒骂,都成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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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4712 戎马生涯中,每当驻扎在一个地方时,冯玉祥都要抽闲暇时间,亲自带领部属官兵大量植树,被当地群众尊为“植树将军”。他还十分注意爱护树木。行军打仗时,他都劝戒士兵,不许践踏树木。屯兵徐州时,发动广大官兵植树造林,曾作护林诗一首:“老冯驻徐州,大树绿油油,谁砍我的树,我砍谁的头。”其爱树之情,可谓真切;其琅琅上口之诗作,很是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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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4714 关于植树和爱树的诗歌,他还写过不少,如抗日战争胜利后,他为反内战而避居美国,后来他曾打电报回乡,要求父老乡亲多植树,并作《森林》诗一首:“森林密层层,独自慢慢行;红叶和绿叶,天然画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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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4716 冯玉祥很注意在工作中坚持学习,他有一习惯,每到一地,必寻该处地方志仔细阅读。1944年3月,他为抗日募金到川南各县,路经合江,当晚找来《合江县志》秉烛夜读,知道全县有寺庙408座,1931年以后,又增修了198座,由此感慨系之,认为必须强化普及科学,并写诗一首以记之:“我读合江县志书,一夜未曾合眼珠。原有大庙四百座,增修一百九十处。我们科学不进步,这样迷信太马虎。看重空想不实际,何时才能收失土。此事革命应当做,敷敷衍衍太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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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4718 1938年春夏季节,时任第六战区司令长官的冯玉祥,来到徐州与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会晤。在一份战报上他看到抗日英雄吴荣保壮烈牺牲的报道,作丘八诗《铜山烈士吴荣保》一首:“大英雄,吴荣保,我民众,好师表;家住铜山两山口,敌陷故乡不逃跑。我军反攻,他作向导。不怕敌军炮火猛,侦探敌情来报告。不料一日被敌擒,身受敌兵数十刀;鲜血淋漓衣尽赤,吴君宁死不屈挠。临死之时犹高唱:‘杀死日本鬼,中国永不亡!’烈士为国死,万世流芬芳。同胞奋起报仇恨,为我民族争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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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4720 我们都知道毛泽东有一篇著名的文章《纪念白求恩》,却很少有人知道冯玉祥在听到白求恩逝世后,也写过一首《悼白求恩大夫》的丘八诗。诗中赞道:“一位外国人,名叫白求恩,来自加拿大,不辞苦和辛。为我独立战,矢志献其身,服务在前线,救伤又治病。意志何坚毅,博爱火热心。医术也高妙,着手即回春。”“举世皆敬崇,伟大垂不朽,永昌芬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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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4722 冯玉祥除了有“植树将军”之美誉外,还有“基督将军”、“布衣将军”之称谓。其实,还应该给他的美称加上一条:“诗歌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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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4724 关于冯玉祥当年的人生辉煌,人们并不陌生,本文不赘述了。冯玉祥曾被美国《时代》周刊1928年7月2日选为封面人物。这一期的《时代》周刊关于封面人物冯玉祥的报道的开场白是这样的:他站起来足有6英尺高。他不是纤弱的黄种人,而是个头魁梧、古铜色皮肤、很和蔼、《圣经》拿在手上或者放在口袋里的虔诚的基督徒,神枪手,世界上最大的私人军队—19.5万人—的主人。在今天,这样的人就是中国的一个最强者:冯玉祥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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