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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5695 康熙八年(1669),天生自河北返陕西,过山西大同,追忆旧日幕府盛况,作《归过云中怀秋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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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5697 塞草寒犹发,春泉去不移。鼎钟孤岳在,风雨十城知。朔碛开樽远,江楼对弈迟。几时除蒋径,亲看采陶篱。[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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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5699 像这样彼此怀念的篇什,在二人的诗集里,是俯拾可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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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5701 俞右吉所述秋岳在大同幕府中的成员还有顾炎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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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5703 亭林于康熙元年(1662)十月初访秋岳于其大同官署,盘桓数月。其后亭林遍游山陕,返北京,仍路过大同。未几二人于京师聚首,秋岳且挈亭林访著名之贰臣孙承泽(字北海,号耳伯、退谷,1592—1676)于其京郊退谷别业。康熙五年(1666),亭林二访秋岳于大同。以上种种,笔者均已别作考论。[95]于此但略叙秋岳与亭林对金石碑版之共同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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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5705 右吉《二子篇》中咏亭林有曰,“冥搜碑版考石鼓”,亭林所撰有关金石的文字,世多能举其目。然亭林以其在山东邹县访搜所得之汉唐碑刻珍藏举以赠秋岳一事,则知者不多。秋岳《得宁人书寄汉唐碑刻至》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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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5707 圭璋席上珍,不乐处幽翳。东游陟梁父,西与流沙际。稽古见斯人,旷野独挥涕。不逢故所欢,安救齿发敝。曜灵感推迁,长绳莫能系。跌荡车马间,史迁有遗制。临文助豪雄,考索表孤寄。知我嗜琳琅,穷搜到遥裔。济上剥荒苔,孔林出深瘗。龙蛇灿盈箱,仆夫走迢递。重令齐鲁邦,菁华冠六艺。斯篆俨云虬,扁刻或如蛎。谁云野火焚,想象猝难继。巍巍上圣傍,神妍亦相俪。末技苟成名,足以寿千世。况秉大道区,绚等日星丽。及时当努力,撰述绍微系。君子相勖勤,金石有潜契。[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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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5709 诗中“知我嗜琳琅,穷搜到遥裔。济上剥荒苔,孔林出深瘗”知亭林所举赠者,原是他在山东邹县与当地学者马绣(字宛斯,号骢御,1621—1672)搜访所得之物。[97]而秋岳之“嗜琳琅”,可在其山西服官期内对三晋碑刻之留意,即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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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5711 《倦圃尺牍》有《朱竹垞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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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5713 三晋古都会,金石之刻,自当伯仲关中。特无好事之人,几与蔓草俱没。[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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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5715 《致俞右吉书》中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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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5717 中岳碑半皆箧中所有,当贮以奉吾兄。外目数种,求长者劳我一访。觅得烦寄。如长老好古碑,弟亦以副本奉答也。[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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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5719 就亭林厚赠秋岳碑刻一事,二人之交契,从可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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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5721 右吉诗作于康熙六年(1667),所述殆前一年之事;四人之同在秋岳幕府,乃在康熙五年(1666)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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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5723 亭林于此事,终未有片言述及。其余诸人,则皆未尝讳言。竹垞《十月十四日夜同曹使君云州对月》《雁门关》《再度雁门关》等诗[100],均作于此时(秋岳亦有《甲辰冬月朱十访我塞上赋对月诗奉答三首》[101])。天生之《长至前二日同右吉翁山陪曹秋岳先生宿雁门关即事》[102],亦记诸人同游事。其后天生作亭林挽诗,自注中尚有于前事之忆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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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5725 先生初同曹司农公过雁门,晤余于陈使君席上。[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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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5727 这和秋岳《寄陈祺公二首》诗所述,同为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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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5729 大有应刘供宴席(自注:谓天生、宁人),肯无铙角奏肤功。[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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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5731 秋岳以应玚(字德琏,?—217)、刘桢(字公干,?—217)比附天生、亭林,则主客之意明白无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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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5733 屈翁山诗作之中,亦有《雁门关与天生送曹使君返云中四十韵》《送宁人先生之云中兼柬曹侍郎》《岁暮送李天生》[105]等相关篇什。其《送宁人先生》末五韵记秋岳之开府大同,与前引右吉《二子篇》中所述,可为互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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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5735 云中魏尚旧宣威,今日曹公肃鼓旗。绶带投壶垂雅颂,彩毫题赋掩晴晖。容仪欲见如琼树,书礼相将聚紫微。八月龙沙飞急雪,中军置酒琵琶咽。令德高言相献酬,君欢好把酡颜啜。[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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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5737 起句以汉文帝时云中太守魏尚[107],比附曹秋岳,盖秋岳在大同之宫守,乃“山西按察副使备兵阳和道”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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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5739 至于秋岳幕府中诸人,彼此之间,私交亦笃,此于亭林、竹垞、天生、翁山及右吉之诗文,尚可知见,故不再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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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5741 秋岳于山西服官,亦如其在广东,皆与当地之遗民保持密切往来。顺、康之际,山陕地区的遗民,如傅山、申涵光、王弘撰,都和秋岳有诗酒唱酬,其中傅山得名最高,和秋岳及其幕客交谊亦较深。兹考述傅青主与诸人之交游,以为本节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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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5743 秋岳酬赠傅青主之诗篇,共有三题四首。此外尚有《南乡子·访傅青山》小令一阙,述其访青主于傅岩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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