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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王猷定：《四照堂集》卷五，《祭万年少文》，《四库未收书辑刊》第5辑第27册，页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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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钱仪吉：《碑传集》（北京：中华书局，1993）卷四十五，页1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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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初之遗民与贰臣 罗振玉《万年少先生年谱》考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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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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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虞罗振玉（1866—1940）在考古学和文献整理方面所取得之成就，学术界早有定评。罗氏亦尝研究明遗民之诗文，成果累累。1所撰《万年少先生年谱》，导乎先河，尤足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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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祺（年少，1603—1652），徐州人。崇祯三年（1630）中乡试。五上公车不第。顺治乙酉（1645），南都破，年少身预抗清行列，兵败被执。有阴救之者，得北归。携家徙清江浦，灌园自给，号所居曰“隰西草堂”。晚年披僧服，自称明志道人。年少工诗文，擅书画。世称其琴棋剑槊，百技通晓。卒年五十，后事得昆山归庄（玄恭，1613—1673）料理，殡葬南村，详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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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读罗氏文孙继祖审定之《罗振玉王国维往来书信》（以下称《往来书信》），见有关罗氏于民国八年（1919）春修订旧稿《万年少先生年谱》事，罗、王往复讨论，几于推心置腹。因起念撰写一文，考述《万年少先生年谱》（以下称《罗谱》）成书之始末，举其得失，并推论罗氏刊行此书与其人当年之政治计谋间之关系。其意固在为罗氏研究明遗民一事发覆，盖亦重有感于世之博学之士，每有利用治史为手段，以达取其现实政治中之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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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自成书至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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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谱》之撰，始于民国八年（1919）春，逾月即成，《往来书信》中言之详矣。惟罗氏自承早年即得读年少诗文，且尝属稿年谱。《罗谱》自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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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生长淮安，乃彭城万年少先生寄迹之地也。少读顾亭林处士赠先生诗什，每慨慕其为人……光绪乙未，府君佐郡彭城，邮寄临川桂氏新刊《徐州二遗民集》，因得读先生遗文，而苦多删节……后数年，始得秦邮所刊足本，稍稍悉先生之平生，欲编辑先生年谱，而《江南通志》及《淮安》《清河》两志所载先生传颇苟略，考先生卒年不可得，以是中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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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乙未，合二十七年（1895），当罗氏而立之年。秦邮足本，指孙运锦所刊《隰西草堂集》。罗氏于此书用力甚勤，先后辑有《隰西草堂集拾遗》《隰西草堂集续拾》，故于年少诗文，殊为娴熟。序中称谱中“事实多根据本集”，非虚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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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文述谱之作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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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先生一明季孝廉耳，非有一民尺土之寄，而怀抱忠愤，起兵草泽。天命已移，身遭囚系。颠沛隐遁，垂死而志不衰。千载以后，尚论之士，有余慕焉。即其余艺流传，亦足千古。每披览手迹，芳懿孤迥，如见其人，辄自恨生晚，不及执鞭。予与先生遭遇，先后同揆。而才谢古人，势殊往昔。八年浮海，寸心莫白。文章余事，亦复无成。以视先生，抚躬增赧。此谱之作，非敢云尚友古人，亦聊寄其景行之私云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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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谱》传事论人暨褒贬抑扬之间，胥以儒家忠义之大伦为依归；撰谱之目的，实在于塑造成一忠臣之典范。既自置此一框架，凡与此相违或无关者，概阑而不入。去取之际，或出于有心，或出于无意，无不为此一大前提所规范。下文另有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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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先生遭遇，先后同揆”，此罗氏自况之辞。其欲借年少之行事，表白对大清之忠义，昭然若揭，即序所谓“八年浮海，寸心莫白”者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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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末署己未，即民国八年（1919）。西代，日本神户辖区，罗氏旅居京都末期之第二寓庐在焉。此则研治罗氏生平者所未前知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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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谱》成书后，即寄王静安于沪上，嘱其立即付印。同年三月十九日，书印成。此《罗谱》之第一版。罗氏未几抵上海。四月朔撰《万年少先生年谱补正》附谱末。同月十七日，另有短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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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谱既印成，宿迁黄伯雨以霖为抄得铜山孙绣田广文运锦所撰万先生传。其文虽芜杂，而记先生卒年在壬辰，与予所考正合。又记先生归葬徐州凤凰山，足补鲁传阙……并为之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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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谱之第二版。后两载，值民国十一年壬戌（1922），《罗谱》收入《永丰乡人杂著》，又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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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谱之成，在戊午岁末，今年春寄沪江印之……比寓居津沽郊外，寒夜寂寥，爰取旧稿一一补正，付京师手民再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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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谱》初刊后，经两次修订，始得定本。竣工之时，先后寒暑四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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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访求万年少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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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氏撰谱期间，多方访求年少书画。民国九年（1920）春王静安致乃师书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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