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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8946 《嵞山集》卷七《送五兄尔唯令粤东》,系己丑年(顺治六年[1649])卷八《五兄尔唯自粤东归寄此》,系癸巳年(顺治十年[1653])。此两题所及之“五兄尔唯”,号凝斋,即方孔一也。孔一出大铉,乃文之胞兄。《续修桐城县志·选举志》载孔一于顺治三年(1646)应试,成恩贡生。六年(1649),授广东清远知县。[38]为方门子弟仕清之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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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8948 卷九《寿五兄凝斋六十》,诗系甲午年(顺治十一年[1654]);《续集》卷四《寄怀五兄凝斋七十》诗,系甲辰年(康熙三年[1664]),知尔唯生万历二十三年(1595)。顺治三年(1646)为清室首次开科取士,尔唯汲汲应试,年已五十二。再三年始筮仕清远,则已五十五岁矣。尔唯年迈应试出仕,文之诗中,亦数数及之。《送五兄尔唯令粤东》诗结句云:“却笑少游生计拙,荒村独驭短辕车。”及尔唯自粤东归,则寄诗中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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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8950 故园松竹未荒芜,底事从军瘴海隅?要领得全犹庆幸,资装虽薄勿嗟吁。早知披发无仙吏,悔不横经作腐儒。微禄岂应妻子饱,也教晜弟润斯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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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8952 其《寿五兄凝斋六十》诗中亦有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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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8954 始悔从前过岭误,折腰翻拜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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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8956 则尔唯于先前之出仕,又知其有悔矣。方文从兄之仕清者,尚有二人。《嵞山集》卷九有《饮从兄搢公民部》一律,系乙未年(顺治十二年[1655])。诗起句云,“尺书传自广陵秋”,知搢公时在扬州。此一人也。卷十有《金陵留别从兄绣山计部》,系丁酉年(顺治十四年[1657]),知绣山时在南京。“民部”及“计部”皆六部中户部之俗称[39],为京官。而搢公、绣山,一居扬州,一在金陵,知二人服官皆在诗成之前。二人之名字及支系待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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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8958 方文从子之应试出仕于清初者,除前及坦庵之六子外,尚有三人。《北游草》有《入都访兄子子诒中翰》《古藤歌为兄子子诒比部作》及《闻从子蛟峰补济宁兵宪寄此》三题,皆系戊戌年(顺治十五年[1658])。子诒,名兆及,号蛟峰。父仲嘉,为文从兄。[40]仲嘉父大钦,与文父大铉,同出学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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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8960 子诒为顺治八年(1651)优贡,十年(1653)成举人,获授内阁中书秘书。文于十五年入京,访子诒于其僦居于前门之官舍,先有《入都》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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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8962 蹇驴破帽入京华,将到前门问尔家。官舍萧寒如野寺,古藤盘错对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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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8964 后又作《古藤歌》,述子诒居京之情状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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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8966 吾家郎官僦此居,藤轩半间长读书。客来便与饮藤下,凉风习习吹人裾。独怜旅舍难久住,三年又欲迁官去。京师都无一可恋,所不能忘惟此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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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8968 时子诒方获补济宁兵宪,文以诗贺之,有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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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8970 旅食京华方十暑,栖迟郎署亦三霜。无炊每日从邻借,有酒随时唤客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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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8972 则子诒居京已十载;郎署浮沉,亦已三年。几历艰辛,始难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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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8974 文是年在京,又得晤其另一服官之从子子唯。《北游草》有《炎风行留别兄子子唯》,述二人相见情状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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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8976 路傍倏与尔相见。握手欷歔尘满面。因访天坛道院中,短檐局促如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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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8978 续又述子唯在京居卑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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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8980 风景萧条忧患逼,一官鸡肋未能抛。五月驱车入京国,屈指分携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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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8982 考《嵞山集》卷一有《寄怀从子子唯》一律,题下自注云:“前中丞孩未先生第三子也。”孩未为方震孺(1585—1645),万历四十一年(1613)进士。[41]震孺一系,时已迁离桐城,移家寿州,然其子弟与桐城本支,仍往来密切。明亡之前,子唯即尝与文同受学于方孔炤。文有《从子子唯园中作》一诗纪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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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8984 文园西敞凤台隅,夏木阴森几百株。勿使衡门延俗客,每将疑义问潜夫。雨中莲叶鱼相戏,月下槐阴鹤自呼。不有王家痴叔在,何人来衍伏羲图?[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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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8986 潜夫为孔炤字。“不有王家痴叔在,何人来衍伏羲图”,知潜夫当日以《易》授文及子唯(文另有“中丞晚学易”句[43],可为佐证)。此诗系癸未年(崇祯十六年[1643]),下距二人在京见面,恰为十四年,故《炎风行》中云“屈指分携十四年”。然文固尝劝子唯勿仕,前及《寄怀从子子唯》诗结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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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8988 即使浮沉勿轻仕,先公昭代大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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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8990 然子唯终亦出仕,遂使叔侄仕隐殊途。《续集》卷四有《喜从子还青少府见访》一题。还青为方畿别号,字奕于。[44]“少府”者,推官之俗称。考《续修桐城县志·选举志》列奕于为顺治五年(1648)优贡,授陕西汉中同知;而文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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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8992 筮仕无端去极边,关西佐郡已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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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8994 诗系癸卯年(康熙二年[1663]),则奕于佐郡汉中,为顺治末年事。又《嵞山集》卷四有《从子奕于初度》二律,乃文贺奕于四十生日而作,系辛巳年(崇祯十四年[1641]),知奕于生万历三十年(1602),长文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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