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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又作《古藤歌》,述子诒居京之情状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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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郎官僦此居,藤轩半间长读书。客来便与饮藤下,凉风习习吹人裾。独怜旅舍难久住,三年又欲迁官去。京师都无一可恋,所不能忘惟此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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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子诒方获补济宁兵宪,文以诗贺之,有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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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食京华方十暑,栖迟郎署亦三霜。无炊每日从邻借,有酒随时唤客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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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子诒居京已十载;郎署浮沉,亦已三年。几历艰辛,始难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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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是年在京,又得晤其另一服官之从子子唯。《北游草》有《炎风行留别兄子子唯》,述二人相见情状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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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傍倏与尔相见。握手欷歔尘满面。因访天坛道院中,短檐局促如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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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又述子唯在京居卑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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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萧条忧患逼,一官鸡肋未能抛。五月驱车入京国,屈指分携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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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嵞山集》卷一有《寄怀从子子唯》一律,题下自注云:“前中丞孩未先生第三子也。”孩未为方震孺(1585—1645),万历四十一年(1613)进士。[41]震孺一系,时已迁离桐城,移家寿州,然其子弟与桐城本支,仍往来密切。明亡之前,子唯即尝与文同受学于方孔炤。文有《从子子唯园中作》一诗纪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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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园西敞凤台隅,夏木阴森几百株。勿使衡门延俗客,每将疑义问潜夫。雨中莲叶鱼相戏,月下槐阴鹤自呼。不有王家痴叔在,何人来衍伏羲图?[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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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夫为孔炤字。“不有王家痴叔在,何人来衍伏羲图”,知潜夫当日以《易》授文及子唯(文另有“中丞晚学易”句[43],可为佐证)。此诗系癸未年(崇祯十六年[1643]),下距二人在京见面,恰为十四年,故《炎风行》中云“屈指分携十四年”。然文固尝劝子唯勿仕,前及《寄怀从子子唯》诗结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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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浮沉勿轻仕,先公昭代大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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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子唯终亦出仕,遂使叔侄仕隐殊途。《续集》卷四有《喜从子还青少府见访》一题。还青为方畿别号,字奕于。[44]“少府”者,推官之俗称。考《续修桐城县志·选举志》列奕于为顺治五年(1648)优贡,授陕西汉中同知;而文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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筮仕无端去极边,关西佐郡已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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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系癸卯年(康熙二年[1663]),则奕于佐郡汉中,为顺治末年事。又《嵞山集》卷四有《从子奕于初度》二律,乃文贺奕于四十生日而作,系辛巳年(崇祯十四年[1641]),知奕于生万历三十年(1602),长文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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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于应试前两年,文有诗纪二人文酒之会,题《人日归里饮从子奕于家》[45],系丙戌年(顺治三年[1646])。时国变未久,世乱孔亟,诗中以叔侄偕隐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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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溪归桨自勾吴,阆里相逢酒易呼。满地豺狼人日少,连天烽火客星孤。耕耘共指龙眠坂,渔钓还思莺脰湖。南北山川随所隐,莫将萝薜傲菰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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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奕于终亦出仕。其佐郡关西,既在顺治之末,则当已及望六之龄矣。而汉中极边,地至贫苦,官职亦复卑微,故奕于宦囊羞涩,文之诗中亦尝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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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书只是多吟卷,饮水何曾问俸钱。家转贫于未选日,老仍归种故山田。等闲不肯游城市,高卧杨湾意迥然(自注:还青官后甚贫窘,杨湾乃还青旧居,今重事南亩也)。[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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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述方氏族人之仕清者,皆据《嵞山集》,已得七人。其中文之族兄四人。从子三人。而七人之出仕,又皆在顺治一朝。若参以县志所载,则方门子弟之应试出仕于清初者,又不止此数矣。兹据《选举志》所列,以顺治一朝为限,成“方氏族人清初得第年表”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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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门子弟之应试出仕于清初者,合《嵞山集》与县志所见载,去其重复,实得十人。夷考此十五人于族中之支系所属,则见方大美一房,独占十五人之半有余。今将此房族人在明末清初之科第列表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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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9011
1706229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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