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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Gallipoli,意大利南部的港口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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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Adrianopel,奥斯曼帝国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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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Konstantins和Justinians均为东罗马帝国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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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Spiridion,希腊正教的圣人之一。他的纪念日是12月12日。据记载,他的尸体没有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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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希腊神话中的英雄们曾出战的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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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穆斯林在参加礼拜前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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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Imam,伊斯兰礼拜仪式的主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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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群星闪耀时:十四篇历史特写 Georg Friedrich Händels Auferstehung亨德尔的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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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1年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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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7年4月13日下午。布鲁克大街。乔治·弗里德里希·亨德尔的仆人正坐在居所底层的窗前干着件特别的事。他刚刚气恼地发现,储备的烟丝已经抽光。本来过两条街就能在他女友多莉的杂货店中买到新鲜的烟丝,但盛怒的主人令他担忧,不敢离开半步。音乐大师亨德尔从排练厅回来后,怒火中烧,满面通红,太阳穴暴着青筋。他用力摔上门,此刻正在踱步。仆人真切地听见楼上主人暴躁的走动声,地板咯吱作响。作为仆人,在主人发怒的日子绝不可掉以轻心,于是他只好自娱自乐,排遣无聊,比如让原本冒着漂亮蓝色烟圈的陶瓷短烟斗冒出肥皂泡。他弄了一碗肥皂水,这会儿正朝窗外的大街上吹着缤纷的肥皂泡。过往的行人停下脚步,兴致勃勃地用拐杖捅破一个个五颜六色的圆球,笑着,打着招呼。他们对布鲁克大街上这栋房子里发生的一切都不会感到惊讶。在这里,夜半时分经常传出骇人的羽管键琴声。如果那位暴躁的德国人因为女高音们唱的八分音符偏高或偏低而大发雷霆,还会传出女人们的号啕或啜泣声。长久以来,格罗夫纳广场布鲁克大街二十五号的邻居们早已把这里当成了疯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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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默默地不断吹着彩色肥皂泡。过了些时候,他的技术已明显见长。这些大理石般的圆球已被他吹得又大又薄。它们越来越轻,飘得越来越高,甚至有一个已经飘到了对面的房子。这时,一声闷响让整栋房子为之一震,仆人惊跳起来。玻璃窗当啷作响,窗帘飘飞。楼上一定是有件重物掉到了地上。仆人跳下窗台,沿着楼梯一溜烟跑去主人的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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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工作时坐的扶手椅是空的。房间是空的。正当仆人准备去卧室查看时,他看见了一动不动躺在地板上的亨德尔。他大睁着呆滞的双眼,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呼噜声。仆人吓蒙了,这个魁梧的男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呻吟。确切地说,他的呻吟声来自短促而衰弱的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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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死了。吓傻的仆人一边想一边跪下身来试图对昏迷的主人施救。他想把他扶起来,弄到沙发上,但这个大块头重得要命。他只好先解开他脖子上的领巾,主人的喘息立即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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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本是来誊抄咏叹调的大师助手克里斯托夫·施米特从楼下走上来。他也被那声闷响吓了一跳。现在两人一起把这个庞然大物架了起来——他的胳膊耷拉着像个死人——放到床上,头部垫高。“帮他把衣服脱掉。”施米特命令仆人,“我去找大夫。你给他喷水,直到他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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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托夫·施米特没穿外套就跑出门去。时间紧迫。他穿过布鲁克大街跑到邦特大街,向所有傲慢地踱着方步的马车挥手,但没人搭理他这个仅穿着衬衫的喘着粗气的胖子。终于有一辆马车停了下来。钱多思公爵的车夫认出了他。施米特忘记了礼貌,二话没说就拉开车门。“亨德尔快不行了!”他朝着热爱音乐又爱戴大师的公爵喊道。后者也是亨德尔最热心的赞助人。“我必须去找大夫。”公爵立即请他上车。几匹马狠吃了几鞭。很快,他们就请出了住在弗利特大街正在忙着验尿的詹金斯大夫。轻便的双轮马车立即将他和施米特带回布鲁克大街。“他承受了太多不愉快!”助手在车上抱怨,“他们快要把他折磨死了。这些该死的歌手和阉伶[25],这些油嘴滑舌吹毛求疵的人,简直是一群恶心的蛀虫。今年,他为了挽救剧院,已经写了四部歌剧。可其他人却忙着给宫里献殷勤,忙着和女人们周旋。尤其是那个意大利人,那个可恶的阉伶,令所有人发狂,简直是一只甜嘴的嚎叫的猴子。唉,这些人对我们的好人亨德尔都做了什么!他拿出全部积蓄,一万英镑,可这些人却拿着欠条折磨他,要逼死他。从来没有人有他这么伟大的成就,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鞠躬尽瘁。就算他是个巨人也会被毁掉。哎,多好的一个人!一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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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金斯大夫冷静而沉默地听着。走到寓所前,他又吸了口烟并将烟斗中的烟灰磕掉。“他多大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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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岁。”施米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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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麻烦的年纪。他又像头牛一样拼命工作。不过他身体壮得也像头牛。好吧,看看我能为他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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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端着一只碗。克里斯托夫·施米特举起了亨德尔的一条胳膊。医生划破了他的血管,热血流了出来。不久,亨德尔紧绷的双唇发出叹息。他深深地呼了口气,睁开双眼。他疲惫的眼睛失去了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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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包扎了他的手臂。可做的事情已经不多,他准备起身,却发现亨德尔的嘴唇在嚅动,他凑过去。声音十分微弱,就像喘气,亨德尔呼噜着:“完了……我完了……没有力气……没有力气我还活个什么劲……”詹金斯大夫弯腰贴近他,发现他的一只眼睛,右眼,目光呆滞,而另一只眼睛却很灵活。他试着拉起他的右臂又撒手,右臂毫无知觉地耷拉下去。接着他又抓起左臂撒手,左臂却能保持新的姿势。现在,詹金斯完全清楚了他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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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米特跟着大夫走出房间,一直跟到楼梯口。他慌张又小心地询问:“他得了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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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风。右半身瘫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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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施米特支吾着,“——他还能痊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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