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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殿下,您刚才说,柬埔寨未来的命运将是成为共产党国家,您愿意更好地阐明这一预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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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柬埔寨将成为共产党国家。它变成共产党国家也是公正的,因为红色高棉游击队在解放区进行的革命是成功的。我是在亲自目睹后才相信的。红色高棉游击队都是办事认真的人,他们懂得如何建设国家。他们取得了我从未取得的成果,如消灭了贪污和贿赂。在我领导下的柬埔寨,存在贪污贿赂和走私,在朗诺统治下的柬埔寨,连医院中的药品也被盗卖,而在红色高棉游击队解放的柬埔寨,这些现象都已不复存在,社会是干净的,人民遵纪守法地工作。啊!他们现在已不能与西哈努克执政时期相提并论。那时,人人都懒洋洋地待在棕榈树下或香蕉树下,哼着西哈努克的曲调。也许战争使他们变得坚强了起来,也许行乐的年代已经过去。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但我知道他们学会了辛勤劳动,这样也就不再挨饿。解放区不虞匮乏。那里不缺肉类,不缺蔬菜,不缺水果,不缺大米,也不缺衣服。尽管有战争,但稻米生产却增长了一倍多。我当国家元首时,每公顷土地只生产稻米一吨半,而现在每公顷土地生产两吨半到三吨,而且品种优良。尽管人们使用同一种货币——瑞尔,但物价低廉。解放区没有因营养不良而死亡的人,而金边则不然,因为它现在只能依靠美国人空运食品,或由阮文绍的军舰运来食品。当人们看到解放区的成果时,应该承认取得这些成果的人有权管理国家。小姐,在腐败的朗诺政权与纪律严明的红色高棉政权之间作选择是不难的。如果您处于我的地位,如果您是个爱国者,如果您是个爱国高于一切的西哈努克,那么您也会说出同样的话。是的,小姐,转向共产党人祝贺说:“你们是有才能的人,应该永远掌权,没有人能代替你们,西哈努克也代替不了,他再也不该取代你们掌权,因为他没有能做出你们所做的事。他愿意这样做,也梦想着这样做,但他无能为力。再说,西哈努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柬埔寨。即使到了你们要赶走他的那天,他仍将坚持现在的看法。是的,他是个古怪的人。但他不是个无耻之徒,也不是个傻瓜。”我认为这样说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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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殿下,您真的没有变成共产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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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没有!小姐,没有!我向您发誓,并重申:我的信念没有改变。我还应该告诉您,没有任何人企图让我改变信念,在北京是如此,在其他地方也是如此。中国人从未冒昧地对我说过一句不该说的话,或让我去阅读某本书。我不是共产党人,但也不是反共分子,我不怕共产党。我认为既然人民需要成为共产党,那么他有权利成为这样的人。要是这有助于国家的独立,那他有双倍的权利成为共产党人。我知道捷克斯洛伐克不是个独立的国家,波兰、匈牙利和东德等国也不是独立的国家。但罗马尼亚是独立的国家,南斯拉夫是独立的国家。为什么柬埔寨就不应该成为像南斯拉夫和罗马尼亚那样的国家呢?我一度认为柬埔寨共产党人是越共游击队、北越人和中国人的仆从,甚至是俄国人的仆从。后来我才发现他们不是任何人的仆从,而且俄国人憎恶他们至少可以同我憎恶俄国人相比拟。我发现他们也不是毛泽东主义者。他们做了有益的工作,还需要什么才能使我站到他们一边呢?小姐,我现在不是在向共产党人作自我批评:“这是我的过错,这是我的过错,我不好,请宽恕。”我只不过是承认自己犯有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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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殿下,要是您再次估计错了呢?您能肯定红色高棉游击队爱您就像您爱他们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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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小姐,我已经说过他们治理国家的能力超过我,为此他们取代我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我没有说过他们是我的朋友。咳!我还没有天真幼稚到那种地步!红色高棉游击队一点也不爱我,这我知道。咳!我十分清楚,他们把我置于他们一边是因为对他们来说这样做是值得的,是因为我可以为他们效劳,是因为没有我,他们就没有农民。在柬埔寨,没有农民的支持是干不成革命的。我十分清楚,等到我对他们再也没有什么用处时,他们就会把我像樱桃核那样吐掉。小姐……在这里有个红色高棉游击队的代表同我在一起,他从早到晚跟着我。我知道这个人是被派来监视我的,我知道他对我恨之入骨。咳!我知道这个人是我最可怕的敌人,而且他使我产生反感。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使他们有朝一日要暗杀我,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他们不是正在为反对我的同一敌人而战斗吗?要是我的一切都受个人和个人好恶的支配,那么我成了什么样的爱国者?要是我拒不对崇敬我的农民说:“你们跟着红色高棉游击队走吧!”那么我成了什么样的柬埔寨人?小姐,我对共产党人不抱幻想,在一定程度上,我还可以说他们是我的敌人,就像那个寸步不离我左右的讨厌家伙。但是无论在政治上,还是在道义上,我都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中国人以无穷的智慧告诫我必须善于分清主要的敌人和次要的敌人。对中国来说,主要敌人是苏联,次要敌人是美国。因此它必须先顾及苏联的事,然后再顾及美国的事。而对我来说,主要敌人是美帝国主义和朗诺法西斯主义,次要敌人是共产党人。结论是:我选择了次要敌人,同他们站在一起去战胜主要敌人。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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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殿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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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现在我继续说下去,我告诉您吧:我知道美国人和朗诺被打败后,我将遭到共产党人的反对,并被击败,但是这仅仅涉及我一个人。有人告诫我说:“西哈努克,你得注意共产党人呀。”我回答他们说:“你们不可能理解。”我不要以菲律宾、台湾、南越和韩国为样板的柬埔寨,也不要像日本那样出口照相机的国家。我要一个受人尊敬的柬埔寨,像中国那样的柬埔寨。如果这会使它变得过分严厉的话,也只好听天由命。如果我过去用电影和歌曲播下的欢乐种子会在柬埔寨被夺走的话,也只好听天由命。有人对我说:“这里有人身自由、思想自由的问题呀!”说得对,确实存在这个问题。但是其他的解决办法在哪里呢?哪里也没有。让我们用逻辑来进行推理吧,即便有另外的某个解决办法,柬埔寨共产党人也不会放弃政权。30年前的欧洲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共产党人进行了反法西斯的斗争,并取得了胜利。但战争结束后,他们让第三种力量上台执政,因为欧洲共产党人没有军队。但是柬埔寨共产党人却有军队。像越南一样,柬埔寨也不存在第三种力量——一种可取代的力量,它连西哈努克主义也没有,只有西哈努克其人。他一旦被推翻,唯一剩下的力量是他们。我是个悲剧人物。小姐,从外表上看,我是个快乐的人,实际上,我是个悲剧人物。我代表着所有那些被紧夹在两个营垒之间,迫不得已在仅有的两种解决办法中作选择的自由思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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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您疯狂地爱着这个虽然属于您,但毕竟给您带来不少痛苦的国家。您的这种感情来自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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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来自我的母亲。许多人都有自己的母亲在一旁指导,我就是其中之一。我从来没有脱离过母亲的影响,相信以后也不会脱离她。我从来不钦佩我的父亲,而始终钦佩着我的母亲。我从来没有受过父亲的影响,而始终受着母亲的影响。她是个独断专行、别具一格的可怕女人,但由于她的智慧、尊严、自豪感和爱国主义,她又是非凡的女人。她教我懂得了热爱独立,憎恨殖民主义。法国人在把我推上王位时,以为可以把我像木偶那样任意摆布。她说:“在法国或其他强国的胯下当国王是一种耻辱。”咳!我就是在这种“耻辱的学校”里成长起来的。譬如,必须签署禁止我的人民使用国货的法令。冬天,我们需要被子,法国人却说:“我们对此不感兴趣,这些被子都到北越人那里去了。”又如,必须接受在1月1日庆祝元旦。而对我们来说,4月13日才是元旦。为什么我们非得在1月1日庆祝元旦不可呢?又如,必须用拉丁字母来书写我们的语言,而我们的字母是不同的……唯有我的母亲敢于同法国的强权相抗衡。我把一切都归功于她。归根到底,连我的社会主义思想也得归功于她。她相信星占学家,所以在我出生时,星占学家说我不应该留在王宫内,否则会有生命之虞时,她把我送到她祖母居住的乡下。她的祖母把我寄居在一个农民的家里,我在乡村中与农民一起度过了我的童年时代。只是为了上学,我才离开了那个村庄。与此同时,她又说服了我父亲,把我送进一个平民学校,而不送进贵族学校。后来,我父亲同意了她的意见,把我送进西贡的一个法国中学。学校里有许多激进的青年谈论国际社会主义。您瞧……我站在左派一边的历史应追溯到我的童年时代和少年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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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殿下,法国人不知道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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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从他们喜欢我胜过喜欢我的叔父这一点来看,我猜想他们不知道这些事。我的叔父因在尼斯的法国中学念过书而被他们视为内乱分子,这岂不可笑有趣?我确实是贵族出身,我的家庭确实是世代相传的帝王家族。尽管如此,我还是把王位让给了共产党人。这岂不可笑有趣?特别是我是以尊严的名义而逊位的。这岂不更可笑有趣?实际上,当一个人像我那样丧失了一切时,他唯一能保留下来的是尊严。我也是出于尊严而去柬埔寨的。早在三年前,我就希望到柬埔寨去。但是去那里的唯一通道是胡志明小道,我的行程取决于北越人。北越人说:“西哈努克亲王,我们不能送您去,美国人轰炸得太厉害,至少有60%的死亡可能性,必须等待适当的时机。”我还恳求过范文同说:“你们让我冒这个险吧!”范文同一口回绝说:“不,我不承担这个责任。”我还给红色高棉游击队发了一份电报:“你们愿意帮助我吗?”他们回答说:“殿下,没有必要去冒险,应该等待。”于是我猜测他们可能不愿意让我去。我还听到过这样的谣言,说即使我去那里,他们也不会接待我。后来,对胡志明小道的轰炸停止了,我给共产党人发了第二封电报:“现在你们那里要我去吗?”他们回答说:“我们太欢迎了。”北越人说:“现在安全的可能性达90%,我们将助您一臂之力。”3月,我同我的妻子一起开始了那次艰苦而奇妙的旅行。这也是我一生中难以忘怀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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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殿下,请您讲给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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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在河内组成的这支车队是支名副其实的车队,护送我们的北越人就有150人之多。范文同给我派来了一支装备有重炮的防空部队和一个流动医院,以防不测。医院设施齐全,也就是说有内科医生、外科医生、护士、血浆等等。他甚至还为我们配备了一组厨师。他们乘坐卡车,我们乘坐刚从莫斯科运来的苏制吉普车。吉普车是如此的新颖漂亮,以至我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心里想:“哟,俄国人下了决心,要在战争结束后给北越人一些并不陈旧的东西了!”我对范文同说:“您不认为您让我乘坐苏制吉普车是为了取悦苏联人吗?”范文同回答说:“不,不,我不愿意取悦任何人。这些吉普车已经不再是苏联的了!它们是越南的,完全由我支配。”我们走的是最长的那条小道,没有走穿越老挝的小道。这是为了避免给我们的老挝朋友制造麻烦。我们走的小道紧靠老挝边境,即所谓的白垩之路。美国的侦察机,还有飞往柬埔寨去空袭的鬼怪式轰炸机、F105和B52轰炸机一直盘旋在我们的上空。但是这里的景色是世界上最美的景色之一,它尽收我们的眼底。在九天中,我们尽情地欣赏着它。我们常常要停下来排除地雷。小道上还布满着地雷,定时炸弹不时地发生爆炸。但是我的妻子表现得很好,不愧是一夫一妻制的典范。晚上,我们在两棵树之间张起尼龙吊床来睡觉。第九天,我们到了同柬埔寨接壤的边境,在那里受到了红色高棉游击队的接待。北越的车队掉头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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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这就是说,现在柬埔寨已经不再有北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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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没有了,没有了。我向您发誓,从1970年下半年起,柬埔寨境内已不再有北越部队。我向您发誓,在柬埔寨只有柬埔寨部队。真的,我不说谎。反对朗诺的战争完全是由柬埔寨人进行的。我们不再需要北越人和越共游击队,既不需要他们来训练我们,也不需要他们的帮助。同红色高棉游击队一起战斗的士兵有20万之多,经过三年的斗争,他们得到了很好的锻炼,装备绰绰有余。他们是强大的,完全独立于河内。有时,您也可能在柬埔寨境内见到北越部队,那不过是要求我们给予过境权,开往南越的部队。显然,我们给予了他们这一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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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殿下,等战争结束,您离开北京的时候,您将去何处定居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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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去吴哥。我将设法买一辆奔驰牌小轿车,在吴哥定居安身。我再也不该去执政。即便在红色高棉游击队的挽留下我继续担任国家元首的情况下,在吴哥定居安身也是非常合适的。那里有一个机场,各种货物应有尽有。将来我去金边只是出于礼宾活动的需要,但在此之前,我要到那里去亲眼看看绞死朗诺。我对金边深恶痛绝,这个负心的城市使我作呕。我过去爱它太深,为它做的事太多。我把它打扮得美丽动人,我把它……您应该知道,金边根本不是法国人建造起来的。在法国人统治时期,那里原是个村庄。是我建造起了花园、街道、林荫大道和高楼大厦。这个可惜的城市,我为它费尽了心血,而它却以咒骂、诬蔑和背叛来报答我。我愿意住在吴哥。它是那么的漂亮,它不像我所想象的那样已经遭到了破坏。即使红色高棉游击队不再愿意让我当国家元首,我也愿意住在吴哥。我不愿意去法国,也不再爱它,因为它抛弃了我,凌辱了我,因为它承认朗诺。我不愿意去意大利,也不再爱它。我曾经像一个罗马人、佛罗伦萨人和威尼斯人那样的爱罗马、佛罗伦萨和威尼斯。现在我再也不想见到这些城市,因为它们是一个承认朗诺政权的国家的组成部分。对我来说,意大利已经完蛋,法国也已经完蛋,它们的政府只知道去讨俄国人和美国人的欢心。小姐,柬埔寨有句成语说:“患难之中识敌友。”我现在看清了敌友。我不愿意到那些抛弃了我的国家中去,也不允许它们的领袖、大使和代表到我的国家来。勃列日涅夫先生和蓬皮杜[11]先生曾转告我说,战争一结束,他们将很高兴地重新同我们言归于好。我火冒三丈,回答他们说,他们的口信等于是谩骂。他们两个是寡廉鲜耻的伪君子。“勃列日涅夫先生!蓬皮杜先生!请你们守在自己的家里吧,别来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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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殿下,可是中国却承认了军官统治下的希腊和佛朗哥统治下的西班牙呀!它在雅典和马德里开设了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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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中国是中国,西哈努克是西哈努克,中国做它想做的事,我做我想做的事。中国有八亿人口,我有七百万人口。中国有它自身的利益,我有我自身的利益。我曾经写过一首歌,歌词写道:“我的朋友的朋友是我的朋友……”而现在我应该另外再写一首,歌词是:“我的朋友的朋友不一定是我的朋友……”因为我不愿意触犯那些支持我的国家。显然,我不是指南斯拉夫和罗马尼亚,我指的是毛里塔尼亚、塞内加尔和乍得,也就是那些深受干旱之害的穷国。它们因拒不承认朗诺政权而遭到美国人和苏联人的惩罚。美国人和苏联人甚至中断了对它们的急救药品和食物的援助。但是它们没有让步。它们把这当做原则问题,忍受了由此而引起的后果。我能像对待勃列日涅夫和蓬皮杜那样地对待它们吗?太随便了。我也对红色高棉游击队谈到过这个情况,并确信他们会听从我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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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殿下,您身上的政治色彩不是很浓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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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是的,小姐,我在政治中陷得很深。我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得到的是恶报,这意味着我在无谓的努力中虚度了青春。既然如此,为什么我还要继续这种无谓的努力呢?今后我能贡献的最大力量是把我这个人、我的声望和知识用于柬埔寨,我自己洗手不干了。即使如此,我也能心安理得地光荣而死。我打发走了法国人,我保卫了国家的独立,我为代表着未来的共产主义革命奠定了基础。今后我可以少问政治,少去冒险。我将生活得更好。过于活跃是错误的,在生活中不应该做过多的事,否则就有碰得头破血流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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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殿下,照您这样说,好像您并不喜欢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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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确实如此,我一点也不喜欢我自己。小姐,我不喜欢我这个人的一切。如果我能重新投胎的话,我真的不会选择昔日的我。您只要想想我身在战争中而不能忍受战争、武器、军服、勋章、爆炸、骚动声、鲜血和死亡就行了。我的反军国主义的感情是如此强烈,以致当我成为国王,法国人强迫我上军事学校时,我刚能分辨出中士和上尉。越南爱国阵线曾以驱赶法国人为借口进入柬埔寨境内,1953年我不发一枪一弹就把越南爱国阵线赶走了。我训斥他们说:“你们在这里搞什么鬼名堂?快滚出去!”去年朝鲜的一位元帅对我说:“您的总参谋长之所以能发动推翻您的政变,是因为您没有直接掌握军队。”我看了他一眼说:“先生,您天生就是个职业军人,而我是个艺术家。我生来就是个艺术家,我喜欢从事戏剧、电影、音乐和文学。您的军事学校从来不能吸引住我。”小姐,正因为如此,我完全错了,或者说是命运的误会,因为我非常清楚我所需要的东西。是我自己要求听讲古典文学课程和从事文学生涯的,是我自己要求学习拉丁文、希腊文、历史、哲学、音乐和艺术的。可是事与愿违,最后我不得不去当国王和从事政治活动。政治是个可怕的齿轮装置,你陷进去之后就别想再出来。我陷进了齿轮装置,做了不少蠢事,犯了不少过错。我想……您要知道我现在正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如果我不搞政治,如果我只从事歌曲创作,我的一生将会更加光辉夺目。您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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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殿下,我想您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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